虽然他讨厌伺候人,也讨厌伺候马,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感染者十分纯良无害,她从来不会去主动害人,饿了就去隔壁吃吃草啃啃花。
他们别墅隔壁有一大片花海,那些花也是变异花,一朵花有人的脑袋大,柔软的花瓣下面是锋利的锯齿,每次进食的时候,人头马还会捧着一本诗集书安静地读,那些花都急的在马身身上乱咬,但就是咬不破一点皮。
如果全世界的感染者都这么平和,那就好了。
但是别人不这么想。
从周念过来以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已经上门了三波客人,每一波客人都试图挖出那头马的晶核,手段十分恶劣,无所不用至极,甚至还有人冲那个小女孩下手。
折腾的次数多了,周念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人更坏一点,还是感染者更坏一点。
“我们安全区有清剿任务,以后还是会来这里清缴的。”这时候,周念听见客厅里的人说:“你既然有理智,就应该知道这里并不安全,还是早走为妙。”
说话的人坐在沙发上,跟人头马面对面,神色十分轻松自然,像是在跟一个老朋友叙旧一样,继续说道:“阿姨,我小时候您还给我补过课呢,我记得的。”
这一套理智加情感的组合拳打下来,被打的人,啊不,被打的马也很烦,小勺子搅着手里的咖啡杯,半天才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顾戚半响也没说话。
他上辈子起步太晚,只能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走别人走过的路,也从没见过其他的风景,听到的、知道的,也都是别人转述而来的,别人和他说感染者都是没有理智的,都会吃人,他就觉得是这样,可是到了这辈子,才渐渐发现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