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沉去阻止的手从两人身体中穿过,他微微愣住,脑海中快速闪过几番猜测,看着老人转身离去的背影,他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短暂的晃神间便没有跟上,待回过神来时,老人已经带着顾南松消失在肆虐的风雪中,难辨踪迹。

但风里的叹息还未彻底消散。

易寒沉细听。

那是老者沧桑的声音,他道:“天道无情,天道有情啊……”

——

“这个是什么?”

“这个好吃吗?什么味道的?”

“这东西有什么用?”

“为什么他们可以去上学我却不可以?”

“为什么前山的小孩都不能和我一起玩?”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易寒沉紧紧的皱起眉头,几乎快要承受不住耳边久久不绝的十万个为什么的折磨。

不知道是不是八九岁前没人教着说话,也没人陪着说话,如今话能说得流畅,意思能表达得清楚后,顾南松这嘴就没有停过,有他在的时候和他叽叽喳喳,看不见他时也能一个人自言自语一天。

袖子被拉了拉。

他冷冷的丢过去一眼。

那双充满着求知欲的眼睛正专注而又期待的看着他。

涌到嘴边的顾南松专配口头禅又硬生生被他吞了回去,卡在胸口处一阵气闷堵得慌,含着几分不耐的视线落在少年手中捧着的书上,也不知道那位老者是怎么想的,送来的书五花八门,上到天文地理,典籍科学,下到儿童连环画,家庭烹饪教学,有这闲工夫不如把少年送到学校,自会有老师教导,就算不送学校,那自己也可以来教导孩子,他见这山前有个道观,观里也有十来个孩子,也没有下山去学校里学习,自有观里长辈进行教导,也不知道怎么到了顾南松这就区别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