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他把手里的半块一口全塞进了嘴里,纸包里的,却怎么也不舍得吃了。
戚然气呼呼地走了老远,边走边对周人渣进行唾骂,虽然他知道周楷之很无辜,但自己岂不是更无辜?
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走着走着,忽然站住不动了。
他发现自己鬼使神差地,竟然走到了自己在省城的家。
还是那个熟悉的楼,外墙都斑驳掉了,单元门糊满了小广告,楼道比夜晚还黑,声控灯需要用力跺脚才能亮。
他抬起头,看见三层朝外的那扇窗户,黑漆漆的,借着不怎么亮的路灯光,他看见阳台上空空的,那里本该挂着他的衣服。
是小雨替他收起来了吗?
这是他住了七年的房子,刚租的时候他觉得贵,房东好心让他欠着,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补上,他因此更卖力工作。后来逐渐好起来,他也有了些存款,房租还是那么些,人却多了一个。
刁小雨来了之后,屋子里像是多了分生活气,无论多晚回家,他们都能彼此说说话,他们一同在这栋房子里过了三个年,无数个节日,成了对方生命里最重要的朋友。
正想着,楼道里传来一阵响动,戚然望过去,看见两个人影大包小裹地出来,正是他的朋友刁小雨,和那天帮着刁小雨挖自己遗物的男人。
两人提着的袋子鼓鼓的,那男人手上不稳,不小心弄撒了一些,掉出不少金元宝,刁小雨说着我来,妥帖地放好自己的袋子,蹲下身去捡。
那男人就垂首看着,忽然,朝戚然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戚然和他对上目光,心猛提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