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到底把身子骨熬坏了,就再也不能过阴,我是不希望明明连我这条路也学了去。”丰亭说。
戚然想起简黎明提过,丰师傅的身体是那时为了逃避疯婶给他的打击,在醴城硬生生拖坏的,只是到底伤了哪里,简黎明没说,他至今也不清楚。
丰亭踱回客厅,坐进沙发:“算命这本事,本身就耗寿命,替人看一次事儿,折的是我们自己的福。”
那会儿刚学成的时候,他问过自己的师父,要是在醴城待久了,误了回程的时机会怎样。
会断胳膊短腿吗?会失明耳聋吗?会神志失常吗?
师父说都不会,他就认为没什么大不了,更放开了胆子瞎胡闹,直到某天,他怎么也摸不出自己八字后面的脉络时,才知道自己逆天而行的报应终究还是来了。
丰亭:“所以啊,当不当得了过阴人这都无所谓,但若是没了福寿,可怜的就不止明明他一个人了。”
“这么说,您是自己算出了自己会来?”戚然问。
“只是能知道个大致的时间。”丰亭说,“做我们这行的眼睛要长在心上,三分算,七分想,其实你们来问的许多问题,答案就写在你们脸上。”
戚然不懂,傻乎乎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丰亭笑了笑,取了个杯子往里放茶:“你们还阳来找我那晚不就是吗?”
那天的丰师傅很反常,问什么都不太方便说的样子,戚然至今记忆犹新。
他还记得周楷之过后给他的分析,说什么丰师傅暗知天机,不能随意泄露,搞得他半真半假地信了。
“他没说错,有些东西是不能由我们亲口说的,但这些不是天机。”丰亭碰了碰壶身,泡了第一泡茶,“而是人事。”
戚然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恨周楷之没在这,没人给他解释,以他这学识水平还有点跟不上丰师傅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