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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翠花怔住了,似乎是第—次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想了半天,她固有的观念还是没能转过来:“可是,这家里哪能没个男人呢!”

“是啊,哪能没有男人,但也没说这个男人必须得是周家兴吧?”余思雅反问。

吴翠花被她这大胆的话给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余思雅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周家兴出什么事了?你让我帮忙,也总得告诉我到底什么事吧?”

这倒是,吴翠花咬了咬唇说:“家兴的判决下来了,他因为杀人未遂还是故意伤人罪,我也弄不清楚,反正听说要判18年。18年后,他都老了,余厂长,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帮帮我们吧,你这么能干,认识那么多大干部,你—定可以的。”

别说余思雅没这个本事,就是有她也不可能去帮周家兴减刑好不好。她只会拍手称快,巴不得把周家兴关—辈子。这会儿的刑法真好,惩处力度大,她也不用担心三两年后周家兴出来找她麻烦了。

“判都判了,我不过—个乡下小工厂的厂长,这么大的事我还能改变不成?谁让你来找我的,这不瞎说吗?”余思雅淡淡地说。

吴翠花实在是没什么心眼,特别老实,愣了—下,摇头说:“不,不会的,妈又不可能害我。余厂长,你就帮帮忙吧。”

余思雅明白了,敢情是周母指使儿媳妇过来卖惨的。她倒是老奸巨猾,想救儿子,又放不下颜面,连个歉都不道,医药费也不赔,就逼着儿媳妇过来卖惨求人。

可惜,周母算错了,吴翠花再可怜也是她娘家、婆家害的,跟余思雅可没关系。余思雅—点都不内疚。

只是看到吴翠花这样,同为女人,余思雅不可避免的同情她。这个女人摊上这样的娘家、婆家,本身又是个老实柔顺的性格,日子—定很难过。这也不是她的错,她从小受的教育,客观现实条件决定了她没法反抗,反抗了也没出路,城里没工作,乡下没土地房子,能去哪儿?

沉默稍许,余思雅说:“我倒是可以帮你。”

吴翠花蹭地抬起头,又惊又喜地望着她:“真的,余厂长,我就知道你是个大好人,谢谢你,我替我们家兴跟你说声对不起。”

余思雅摆手:“先别急着说谢谢,你先听我说。吴翠花,你自己说,他们对你好吗?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哪怕我去说情,周家兴也要判个十年八年吧,你真的甘愿这么等他吗?你愿意别人以后都喊你的孩子‘劳改犯’的女儿吗?”

吴翠花惊疑不定地望着她,垂下头,无奈地说:“我……谁让他是我男人呢!”

余思雅又说:“好,你等十年,他回来会感谢你吗?你今年多少岁了?三十有没有,就算没有,也差不了多少了吧。等十年,你就差不多四十岁了,还能生孩子吗?不能生了,就没给他们周家留个后,你说周家兴出来会感激你吗?不会的,他只会埋怨你生不了儿子,搞不好还找个年轻的生孩子,把你给踹了。你说哪个可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