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身体上的痛楚尚且能抵抗,那么欧阳澄的“沈哥,我没办法和你在一起”,还有两个人的渐行渐远,那种无力感和孤独感让沈阎在梦境里彻底崩溃。
于是他泪流满面,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悲泣。
“沈哥,沈哥,别哭,我在…我在这的,没事了。”
沈阎清醒过来,眼泪凝着睫毛,湿涩难挨。
眼里终于看到了光,欧阳澄抱着他,脸上全是焦急。
身上的颤抖渐渐消失,呼吸平稳起来,交叠在身前护住腹部的手也慢慢松开,他慢慢坐直了身体,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凌晨四点。
“只是做了噩梦…”声音很哑,他看着欧阳澄,“对不起小澄,吵醒你了。”
他根本不知道他现在脸色有多苍白,连上半夜才亲吻到红肿的嘴唇也是煞白的,瞳仁漆黑,睫毛上挂着眼泪,头发汗湿纟工曰生忄丿?儿?人贴在苍白的额头上,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整个人看上去无助又孱弱。
再怎么装得平静,他眼底的那抹恐惧还有脆弱都无法彻底抹去。
欧阳澄伸手摸着沈阎的脸,轻轻擦掉上面的眼泪,“经常这样做噩梦吗?”
察觉到自己又在欧阳澄面前掉眼泪,沈阎觉得有些难堪,他垂下眼睫,像扯过被子蒙住脸。
“嗯…”沈阎睫毛抖了抖,“也不算经常,就是…偶尔…”
欧阳澄是被沈阎的啜泣声给吵醒的,即使在梦里,对方依然哭得很小声很压抑,他醒来的时候,只看见沈阎那么高的人,蜷缩成一团,紧紧地护着自己的肚子,弓起的脊背,清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可能梦里都在被人打吧。
欧阳澄眼底一片阴霾。
察觉到青年的手在发抖,沈阎伸出手覆盖在欧阳澄的手背上,他的手心,带着惊恐过后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