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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艮第红 梁仝 931 字 2022-10-06

“等下洗澡开关喊何妈教你。洗漱用品归置过一套了,不对你味的话,有什么要求自便提。”温沪远卸下外套交与何妈,原想和温童叙叙情,但后者总归是拘泥的,双手抄在口袋里,站也不是坐也难为。

他想她进门后约莫也看到了,他是趁妻子林淮没在接她回巢的。

林淮信佛,每月头一和十五的香期都会去龙华寺拈香。

她自然晓得有个半路闺女要家来,外人视角里,她也从非什么眼中揉不得沙的形象,而是说话轻言巧语,娴静端庄的涵养人。

好相与,识大体。打个麻将往海底丢牌的时候,都生怕把牌或桌子掼疼了那种。

饶是如此温沪远也认为好歹要缓冲一下。因为此事怎么看也是他里外非人。

世人都管眼前明月光,心口朱砂痣的男人叫渣,实际上他扪心时煎熬着呢。作是自个作的,得不到的像半遮面的人体画,得到的是成天不避体的裸-女,偏认为前者更香,不懂惜福罢了。

他自省的时候,也会向林淮良心发现。

人是他点头娶的,招过来年华又是他误掉的。当初被医院判刑不育,他就规劝她了,要不离婚罢,欠你的一个子不少。

和新派女性天差地别,林淮从幼时父母溺爱到嫁来温家,一辈子没识过柴米贵。她就是那种,名品店柜姐撮哄几句“就没看过比您更适合的女士”,即刻喜滋滋交卡,恨不得把店盘下来的傻白甜。

从而才死活没肯离婚,她一度不给何妈往家里买梨子,梨木打的家具也统统换掉。

不为旁的,她怕自己年近三张还折腾会掉价。

再上等的绸缎,生了霉点子都洗不掉。更何况有无孩子她反正不打紧,“我还怕疼呢!”

以上基本是林淮同温沪远洗脑不要离婚的话。

男人九成九是这样,硬的不怕吃软的,他对她的歉仄因而更深了。

而掉过头向女儿的愧怍,就隐隐一些对关南乔思念情的投射,以及长久以来,天伦有憾的补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