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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艮第红 梁仝 950 字 2022-10-06

“希望我做什么,我只要掂量清楚利害关系,在我角度也可取,我会做。除此之外,请你别过多干涉我,我们说好听些是半路父女,说白些,只是契约上到期解散的甲乙方。”

到此,温沪远嘁叹一声,也并不煽情地剖白与她,“我只能说,尽力把这辈子欠母亲的账,归还到你头上。”

白檀香薰里,温童听去话直笑,“挺好。那我也不计较认为只欠我妈妈,反倒庆幸,还晓得债务就是要肃清。”

她就像个讨债者,在连本带利地追究温沪远。

以前温童抵触这种相似点,如今,这么想反倒轻巧些。

早冬的夜尤为凉,窗外有风哨声。没几天要到十一月下旬,温童有感而发,“妈妈忌日快到了。”

“生日……”

“为了尊重妈妈,我几乎每年都早一天庆生,不管农历阳历。”早一天庆祝她生,迟一天哀悼妈妈死。如此错开来,仿佛她们曾经相遇过一天。

而不是她在这头心脏砰砰地,

那边妈妈在除颤仪下,心率停歇一条直线。

闻言温沪远二次沉默。

她的情绪无比稳当,稳到他没得露尾巴,露分毫表面痛心实则窃喜痕迹。

不论二人今后以什么角色牵连下去,她回来了,于他而言总归不蚀本。生意人掂斤播两太久,连亲情都是能掰碎开来,一块钱两块钱计算。

饶是如此,温沪远也意外女儿归来后,浑然不同往日的寡淡感。

意外到他临去前,三步一头时,心底还空落落地。

那个瘦怯身影只是无悲无喜地站在那里,被茶色灯光投去墙上,始终漠然状。仿佛失却了情绪化能力,再不骄纵取闹,也再不给一次扮演慈父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