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从墙角那边转出一个人影,是个干瘦的男子,看着马车离去的地方,道:“娘,你真把白家小姐诓出城去了?”
婆子一瞪那男子,便发疯似的对他撕打起来:“都是你!都是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谁让你去赌钱的!谁让你去惹上那个恶人的!”
那干瘦男子起初应受着,后来实在忍不住了便还嘴道:“还不是怪白家,把我赶了出来,我没有事做!这能怪的了我吗?要是我们不这么做,他就会杀了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人什么事干不出来,你别打了!”说着便不耐烦地推了婆子一把,把婆子推到墙边,“横竖已经这样了,这件事就你我知道,只要你我不往外说,便谁也不知道是我们干的。要怪只怪那个千金大小姐太好骗,自己巴巴儿地赶着去上当。”他往地上啐了一口,目露恶色,“呸,真是过惯了好日子的小东西,她不着道儿谁着道儿!”
正当这时,对面的门打开了。
姜慕站在那干瘦男子的身后,脸色极差,唇色也微微发白。他冷不防地问:“到底是谁带走了她,要把她带到哪儿去?”他在门后听得清清楚楚,听得浑身胆寒。
那干瘦男子起初吓了一跳,待回过身来,看见自个面前站了一个陌生人。书院那种地方干瘦男子哪里去过,自然不认识姜慕,更不晓得他就是白以念心心念念之人。
男子嫌恶地挥挥手道:“白家的事儿,关你什么事儿!你少掺和!”
姜慕这些年来性情温和,从不与人争论,也没惹到任何一个人。他不是没有脾气,这样的人一发起脾气来往往是很可怕的。他一手拽住了干瘦男子,道:“我再问你一次,她去哪儿了?”
干瘦男子见他如此纠缠,捏着拳头动手就要揍。姜慕是个书生,他虽比干瘦男子要高一点,但到底没做过打架这种粗鲁的事,当即就被那男子揍了一拳,往后退了两步。
干瘦男子也没想到会突然冒出个人来,心中还是有些恐惧会东窗事发,便恐吓道:“我劝你少管!你要是敢说出去,信不信我揍死你!”
姜慕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沁出殷殷血迹。他看着指端的鲜红,下一刻抿了抿唇,竟扑上去和干瘦男子直接打了起来。
他气度全无,哪里像个教书的先生。又哪里像往常淡然宁静的样子。他简直就像一条发了疯的见人就扑咬的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