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行止了嘴,他看了常伯樊一眼,转头看向门外被夜色包笼的大坪,半晌后,他提了提干涩发紧的喉咙,艰涩道:“如常当家所料,张某已成弃卒,不过,张某虽难逃厄运,常当家也不想自己头上多些自己不想要的罪名罢?”
“原来如此,”常伯樊明白了,“张大人想跟我再做最后一笔交易?”
“哈哈。”这常伯樊啊常伯樊,事到这步,还能把话说得这般的难听,果真不是一般的有能耐,如若不是他走投无路,知道上峰不是那种会管他死后妻儿子女活死的人,且得罪了眼前这看着温文如玉君子一般实则心狠手辣的人,他的后人也绝计没有那以后的可能,张长行真不想求到他头上来。
当年这人羽翼未丰尚敢筹谋,如今就更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了。
张长行年长他一倍,在临苏当县令的这些年中,他可没少从这人身上学东西,如这提前谋划,行那绝计无人敢想之事就是……
“老夫要保命,不知道常当家能不能做得到。”张长行话一转,把他的前来之意撂了出来,“常当家能做到,我就为你所用。”
他不想死,也不想把以后寄望在后人身上,死都死了,死人哪有什么以后,他要活着,且只有他活着,他的妻儿子女才会有真正为他们去盘算活路。
“是吗?”张长行这一掷地有声的话出来,就成常伯樊突然笑了。
“你不信我?”
“呵。”常伯樊轻笑了一声。
澜亭这一等,直等了近一个时辰,时近亥时方等到常家小子的回来。
听罢那张长行的来意,他也道了一句:“你信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