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这种强烈的惋惜感,是什么呢?当时的我不太懂。

祯炎后来听我说过这段故事,“你等等,当时听我主动要陪你去重庆大厦,你就没什么别的想法吗?”

我说:“有啊,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驮着沉重货物在沙漠里艰难行走的骆驼。”

祯炎追问:“还有呢?再想想。”

我摇了摇头。

他继续启发:“试想下,如果你是普通市民,危难之际超级英雄从天而降解救你,你会有一丝的喜悦吗?”

我反问他:“你不是总教育我,不要去想过去怎样,【如果】这个命题没有意义。”

祯炎沉默半晌,见我压低嘴角嗤嗤低笑,才回过神来。男人温热的大掌故意揉乱我的发顶,咬着牙低声道:“教出徒弟,气死师傅,你高兴就好 。”

那时候我对祯炎这样那样互相注意的想法真的一闪而过,沉重的工作压得我喘不过气,整个人都要裂开了。相比起来,生存问题才是要思考的第一要素,风花雪月啊都靠边站一下。

前路难行,除了卯足劲儿努力往前冲,别无选择。

所谓行万里路,我当时就是个闭着眼狂奔的邮差,路过了什么风景压根不想看,也看不到。

有件事一直没跟祯炎说过,那天新任务布置下来,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我就冲到厕所吐了。

弯着腰翻天覆地干呕,除了苦涩的胆汁和酸水,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吐完之后,我发现自己早就憋红了脸,眼泪鼻涕像忘了关上闸门的洪水,流出了我长期以来的焦虑和恐慌。

我连嘴巴都懒得擦,一脸狼狈地去拿床边的日历本,上面每过一天都会被我重重地划掉一笔。

找到绿色的水笔,我边哭边在今天的日期数字上画一个叉,给自己一个形式上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