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出的每个词都十分柔和,连缀起的字句却对自己直白残忍:“一定还有更合适的人在未来等着她。我只是她漫长旅途经过的一站,一座摆渡,会过去,会被抛在身后。将来的某天,她回想起来,对我一笑置之。”
“所以您不需要太过担心,汉娜小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至少目前我认为自己清楚。我不想仰仗年龄和身份从她那里夺走什么。”
汉娜盯着他看了良久,才悲喜莫辨地轻语:“但不论怎样,你都会夺走她第一次爱上谁的喜悦,令一颗年轻的心破碎。”
兰波无言地看着墙面上的光与影。
“而且……你又准备怎么办?”
他愣了一下,不解地侧眸寻求汉娜更多提示。
汉娜也有些惊讶。她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变得鲁钝。
“她对他人的感情非常敏感,我不认为你能不付出一点真心就骗过她。况且,你对自己的评价有过低的倾向,”汉娜戴上银丝边眼镜,镜片的闪光将她说话那一瞬间的神色遮掩过去,她摇摇头,“也许也有过高的倾向。假设她确实会放下,那么在她经过之后,你该怎么处理自己的感受?”
兰波笑了笑:“我的感受并不重要。”
汉娜讶然沉默。
他见状抬起帽子致意:“那么我也该走了。祝您有个美好的夜晚。”
走廊顶的感应灯随着兰波离去的脚步渐次亮起,而后逐渐地,又一盏盏地熄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第41章 零下五十五
周一上午惯例是集会讲座。
弥雅坐在礼堂最后一排靠走廊的位置,身边是克拉拉。台上教员的话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在她费心去辨认前便如海浪尖的浮沫般消散。不去听也没关系,反正与其他课一样,她只是来露个面表明她改过自新毕业的意愿,一言不发地坐在角落就足够。听说阿廖沙的表现更积极,但那是阿廖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