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呼唤涂黑思绪的每一寸空白。
她感到自己在向黑暗的水域下沉,她知道自己应当在触底前求救。可她也知道即便什么都不做,这也终将过去——只要她没有溺死在水底的话。而之前那么多次她都没有,这没有理由就会是那特别的最后一回。
她变得软弱了。弥雅想。几个名字模模糊糊地飘过,她没有去碰。
弥雅抓着礼堂座位扶手,滑到座椅边缘。这极为不舒服的坐姿反而能令她保持清醒。
短片结束,屏幕变黑。
在第一行字幕浮现前,弥雅便弓着腰离开座位。
“弥雅?”
她回首向克拉拉短促道:“我出去透口气。一个人。”
礼堂外的空气也稀薄沉重,弥雅环顾四周,遵循本能推开一扇门。
米黄色的墙壁,老旧的螺旋台阶像通天的阶梯,但终点不是太阳,而是四楼天花板上悬下的一盏电吊灯。弥雅抬起头转了个圈。缎带般的台阶在她视野里闭合。楼上没有任何人。她扶着把手站定,有些目眩。讲座散会的喧嚣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和这里无关。
弥雅喘息着往地下走了半层,缓缓靠坐在台阶上。
脚步声很近了她才惊觉。
想站起来,但双腿灌铅般沉重,她便木然抬起头。
看清来人,弥雅困惑地眨了眨眼。
阿廖沙瞬间来到她面前,没有说明,没有提问,紧挨着在她身边坐下。
身体先于思考运作,弥雅缓缓地朝黑发少年靠了些微,将脸埋进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