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雅笑了笑表示她明白,没有追问。其实,她到现在都不太懂b国年轻人的约会恋爱节奏和习惯。相较之下,帝国时期遗留下来的风气似乎要保守一些。
“说起来你现在单身?”夏洛蒂问道。
这问题来得猝不及防,弥雅呛了一下才答道:“不,我在一段关系里。”
“那个一直给你寄信寄东西的?”见弥雅一脸讶色,夏洛蒂嘻嘻笑了,“妈妈之前和我说过,每个月都有那么一两件海外来的信件和包裹是给你的。但你家人又已经不在了,所以……我就猜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弥雅眼下住在独栋房屋边上搭出来的出租用单间,没有独立的信箱,签收包裹和收信都要麻烦房东太太,引人揣测也在情理之中。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便点了点头。
夏洛蒂感慨:“这个年头还寄纸质信,真浪漫啊。”
“他……有点老派。”弥雅只憋出这么一句。
说不上是谎言,但也不是事实全貌。她总不能如实相告,对夏洛蒂坦白说他们的电子通讯和通话记录都可能还在联邦安保部门的监控保护之下,必须谨言慎行。
在最终调查报告发表之前,不论是她、还是位列证人之一的兰波都不能冒险。他们的关系即便被发现也未必会对调查结果产生什么影响,但以莱辛丑闻的舆论关注程度,一旦走漏风声,事态可能会难以收拾。
最初在语言学校的那一年最艰难。
交流项目的参加者居住在语言学校隶属高校的学生宿舍,虽然表面上所有人都享有行动自由,但弥雅曾经偶然撞见过陌生男人快速翻查宿舍邮件室的包裹,不知道在找什么。联邦来的留学生们私底下也交换过诸多通话被窃听、信件被拆开之类的传言——只是传言,学校方面很快发布申明澄清。但弥雅认为,她和其他或多或少与帝国政府有过关联的学生依然在监视之下。
兰波每个月都会和她通话——每周都联络太过频繁显得可疑,间隔再长一些就又显得难以忍受,这是弥雅出发之前就定好的频次。
兰波在弥雅离开后几个月也正式脱离联邦政府部门,开始作为法律顾问为回迁侨民团体工作。他因为事务在各地来回,因此通话时间常常在联邦时区的深夜或是清晨。即便是一个月一次说话的机会,兰波始终表现得非常克制,不漏端倪,弥雅虽然不太乐意,但还是有样学样,只和他说些生活和学习上的事。即便有人监听他们这段时间的通讯,也只会听到前教官和学员之间平淡的闲聊,没有可疑的地方。
才互通心意没多久就分开,还不能尽情吐露分隔两地的离思,这无疑是一种折磨。弥雅在最初半年情绪经常十分沮丧。但每到听到兰波的声音,她都努力将失落咽下去。
去年圣诞节时弥雅收到了一个包裹。寄件人署名克拉拉·西姆尔。
弥雅仔细回想,发现那可能是很多年来,她第一次收到圣诞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