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抓出来,该死的并不是我们,都不是我们害的,将那些祸害消灭了,我们就得救了——”
“消灭祸害——消灭祸害——”
所有人脸上的神色都变得扭曲,变得极为可怕了,他们脸上弥漫着无边失控的恐惧,仿佛死亡下一刻就会降临到他们身上,求生欲让他们下意识地将所有都推攘到其他人身上,让别人替换自己,获得生机。
秩序,就在这刹那间崩了。
只见着在下一刻,不知道人群当中究竟有谁率先拔了刀,就这么朝着某个‘被认定是祸害的人’身上砍去,鲜血猛然就溅射了出来,洒向了四周,一刀致命,被砍之人连错愕也没有来得及错愕,就这么瞪大着眼睛倒下了,露出了背后沾染了鲜血、砍人的人来,那人的脸上带着恐惧和害怕,握着刀的手还不住颤抖,身上的书香气颇重。
很明显,这是一个并不经常拿刀、甚至是经常拿书的书生,并且这极有可能是他第一次持刀见血,在第一次杀人之后,他脸上、身上都在控制不住地在恐惧在颤抖,但没有多久,杀人的恐惧便很快消失不见了,转而替换上的,反而像是某种‘解脱’般的癫狂,嘴里不自觉地唠叨着:“活了,活了,我们能活下来了,只要将那些‘祸害’全都杀了,我们就不会有病了,我们就可以活了,眼前这个人,我之前可是见到他跟那个大汉走在一起的,也有可能得病了,将他杀了,我们就活了!”
这是什么话!
听到这样完全不正常发言,温禾脸色猛然骤冷了不少,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便已是直直袭来了,甚至产生一种极为不协调的感觉,但还没有等温禾反应过来了,人群的另一边却又响起了刀剑兵器的砍杀声,以及人群的尖叫声,只见着在继这边书生失控杀人后,在另一边,便有个看着目前慈祥的老者也满脸疯狂地拿着举着粗棒子往一个老妇人的脑袋上砸去,见着一棒子砸不死,便是发狠狠砸了十几下,直将那个老妇人砸得脑袋开花才堪堪将手收回来。
而在不远处,老妇人的亲闺女正直直冲回来,见到自己的老母亲在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便已毫无声息了,已禁不住疯狂般尖叫起来了,“来人,救命啊,杀人了,我母亲做错了什么,好端端地一个人就这么被你砸死了啊啊啊啊,为什么要忽然这样对她!”
然而,这会儿,那个老者脸上却是一点儿的歉意都没有,反而是一脸的‘理所当然’,甚至是一脸‘你应该感谢我’的姿态。
“为什么?因为她该死,你母亲已经感染了水疫你知不知道,我这样做,是为了让大家活命啊,我今日早上路过你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你母亲的脖子底下长着几个青紫斑点,那是患上了水疫!我害死我们所有人的!”
“不,不是的,那并不是患有水疫,真的不是患有水疫,那些青紫斑点,是我们来‘观星寺’之前就有的了,是我母亲每到秋季都会起的过敏性斑点,一直都又在敷药,等秋季过去了就会好了的,往前的时候都是这样的,这并不是什么疫病……”
然而,还没有等那个闺女将这话给说完,便被人直接给打断了,一声声质疑的声音就这么直直地传来。
“谁知道你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说不定这就是疫病,你们怕被人发现才会有这样的说辞。”
“就是,说是之前就有的毛病,谁知道啊,反正谁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随便她们怎么说都可以,”
“就是,就是,要是真的疫病,这不就是要将我们都给害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