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得口渴:“选文理科的时候也很重要,让她自己想清楚,对哦,年纪前十的话,你有没有问过她以后打算去哪读书?清华还是北大?还是出国?”
“你是清华还是北大的?”司机这才和我搭上话,不知道是哪个字眼提起了他的兴趣。
被问住了。
我把脑袋重重地磕在车窗上,“咚”——车窗替我发出沉闷的一声哀嚎。
“我恨自己这一段没有考上北大的人生。”我半开玩笑半丧气地自言自语。
车内寂静无声,司机师傅看样子没有听到最后一句,他知道我又“囊中羞涩”了。
“到了。”司机师傅提醒我。
他帮我把行李箱从脚边拎出去,下车向他道谢,他来不及反应,只是急匆匆地低头拨电话,我自顾自地拉起行李往家那边走去,没走几步听到他的对话:“喂?请问是董老师吗?您那边家长会开始了吗?”
我迅速转过身,只见司机一边诶诶诶,一边跨入驾驶座,我大声问:“董老师?是那个教语文的董老师吗?”
司机探出车窗:“是啊,是我小孩的班主任,董冬冬老师。”说完他就提速,急着开走了。
“那你小孩一定会很棒的!”我踮起脚,在下午四点钟柔和的光线里对着车屁股大喊,眼角突然湿润。
头顶的天空湛蓝。
这次回家是参加丁琪的婚礼,她在一所高中当老师,日子悠悠哉哉地呈现在她的社交网络里,好不快活。
一到家我就迫不及待地征用了家里的车,直奔丁琪的学校。我终于又走进了一所高中学校,处处洋溢着青春的活泼和生动,充满希望与静谧,我真嫉妒。
丁琪就是在那栋办公楼下的大柳树旁对我招手的,她抱着银灰色笔记本电脑,穿着白色的丝绸衬衫,九分西服裤子,头发在颈后随意地绑着,笑得很舒展,俨然一副洁净温婉的良家女形象,我走过去,我在踏出第三步时,突然发觉,她嘴巴上扬的那个幅度,叫幸福。
靠,真不愧是新娘子。我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句,忍住眼睛里的湿意。
我以前吵着让朱宁绕几条街给我买桃花酥的时候说:“说到底,人活着不就为了一个字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