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老师真开明,也不担心你们跑出去玩。”
“阿姨。”那个全校第一名不耐烦地开口了。
阿姨?一口咖啡含在嘴里,不知道该不该咽下去。
他接着不屑地说:“什么年代了,又不是十年前那样老师把学生往死里管,我们丁老师是最民主的老师。”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等他接着低下头写作业的时候,我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似是无奈似的自言自语:“上帝啊,我要怎么才可年轻十岁啊”
年纪第一名眼皮都不抬一下,默然到近似冷酷地说:“只有科幻小说可以帮你,但是科幻小说也不会告诉你怎么才可以年轻十岁,因为所有的途径都只有两个字——量子。”
我正要端起杯子抿一口,听到他的话后不禁皱着眉头眯了下眼睛,冷笑一声:“呵呵真不愧是年级第一名”
马克瓷杯的边缘被我咬的咯吱咯吱响。
丁琪从校门口出来的时候我若无其事地迎上去,被她兴冲冲地推搡到驾驶座一起去看结婚的场地。
我挺直腰板,一脚油门踩出十里地,丁琪打开了车窗,发丝被吹得飘起来,她把头发绕到耳后,动作柔媚地无法让人不动心。我在她的指使下开上大桥,桥上白色的护栏起伏,像是波浪。
那年高考后的暑假,朱宁去学了驾照,拿到小本后的第一天我们就在这条桥上穿梭,外面炽热,远处工厂的巨大烟囱升起白茫茫的浓雾,朱宁说,是水汽,不是污染的烟雾,我信任地点点头。
强烈的光线热烤着大地,处处耀眼,周围的车辆飞快奔向远方,我们暂时停到下岸的树荫下,他把温度打得很低,我们从后座拿出了刚刚从学校传达室收到的两个录取通知书翻看着,不说一句话,等我抬头时,他眼皮搭下来,看看我,又看看我手里的通知书。车内静谧了一分钟。
我们不约而同吻住了对方。
是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大人了。我很少有自己主动认领“大人”这个称号的时刻,这两个字总是隐隐约约代表着责任。
人间焦灼,我们相依为命。
后来我们开到长安大桥的顶点,开下去的时候我以为我们就要飞向落日,前方是那么大那么清晰一颗黄橙橙的傍晚的太阳,在不远处迎接着我们。
那天的落日和今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