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这一世,他忽然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死去,他想做点什么。

哪怕是与命运抗衡。

次日清晨,顾容从床上起来。

他走出房外,看到宋潜渊正在院子里晾晒他的里衣。

顾容拧了拧眉毛,忽觉有些不对,叫住宋潜渊道:“小钱子,昨日让你洗我的衣裳,你怎的拖到今晨才洗?”

宋潜渊回过头道:“回禀少爷,昨日夜里太冷,小钱子受不住寒,便想着早晨起来再洗,可曾误了少爷的事?”

顾容换洗的衣裳何其多,又不差这一身,当然不会误事。

他匆匆看了一眼晾晒在院中的里衣。

怎么连他的里衣小钱子也给洗了,这可非他本意。

顾容红着脸,加快步子去了魏氏的院中给魏氏请安。

在魏氏的房中,史大夫与周大夫一起给顾容诊了脉,表示脉象平稳,想必再将养几天,顾容便又可以回勤学殿听学了。

左右今日无事,顾容便在魏氏的房中多坐了一会儿。

魏氏犯愁地看着手中的账册:“近几年你姥爷留给我的那家通州粮行,收支越来越不像个样儿了,前几年还有营收,这几年送来的账册简直是乱七八糟,也派春堇去看过,她回来总说是一切如常。哎,也怪我,在这顾府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迈的,什么都做不了。”

顾容听完颇感愧疚。

可惜他疾病缠身,想帮魏氏也帮不上什么忙。

魏氏这才意识到自己同顾容说了什么,忙道:“容儿,这些事情你可别放在心上,娘不求你做什么,只求你平平安安,能快快乐乐度过一辈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