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我,忽然猛抽口气,像是抑制要流出来的眼泪。下一秒就掩面靠在椅背,又哭又笑说了句:“操,我是孙子。”
我第一次见到林孝诚哭,甚至怀疑这是他长大后第一次哭。当下愣住了,然后和李免交换眼神,决定撤。
我俩起身去拉林孝诚,谁知这人劝不动,也拽不动,拉拉扯扯制造出更大动静,惹得别桌频频回头。
他口齿不清地耍赖,无非就是要打电话,否则不走。
李免耐心告急,抢过他手机没两下就拨出去,无人接听。紧接着又用自己的手机拨相同的号码,被我按住:“没人接就算了。”
“你得让他死心,就今天,索性折腾完吧。”
一秒,两秒,三秒,李免开口了:“郑老师,林孝诚有话跟你说。”
手机递到他耳边,林孝诚懵了似的,刚说了句喂,就没有下文了。我看着他定在那,好半天,忍不住插嘴:“你说话啊,不是要问她吗?”
李免抽出手机,看了一眼,叹气道:“早挂了。”
那种憋屈真真切切传递到我俩身上了。我没喝酒都上了头,一遍遍重拨,一遍遍被挂断,后来对方直接关机。纵使有一百张嘴,没人听;纵使有一百个问题,没人回应。
林孝诚则完全失神,喝完自己那杯掺了雪碧的酒,又喝光李免的,接下去就乱了套了,他站起来拿着隔壁桌的酒,仰脖子就灌。
再然后,不可避免吵起来了,一度小范围失控。我和李免一边道歉一边架着他往外走,正好台上唱到一首关于爱情的歌,林孝诚这傻逼嗷一嗓子:“操,唱得什么玩意!”
就这句话,让魏潇的歌声戛然而止。
——
“所以魏潇加他微信没?”李免在洗碗,忽然又想起这茬。
“不知道,没问,反正我说了魏潇懒得搭理他。”
“都是朋友,怎么不关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