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燃傻眼了,但根本拦不住,很快就失控了。她抱着照片做到会议桌上哭嚎,去抓那些记者讨公道,嘴里喊着要去死之类的话,好像真的一仰头人就要过去。
没人敢动她,年纪大了,都怕闹出人命。混乱争执中,老太太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纸钱往空中撒,一瞬间所有人都定住了,黄色的纸钱飘到头上,落在桌上,又被踩在脚下。
肖敬气到冒烟,大骂:“你们俩给我出去!叫保安!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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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陈燃在楼梯间,并排靠墙蹲着。
说不出话来,还在害怕,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好久,防火门吱嘎被推开,楼道灯亮起,肖敬沉着张脸走进来。
“谁的主意?”
“……我的。”我埋着头,闷声回答。
“实习不用来了,跟导师说我带不了你。”
陈燃听完抬头看看他,接话:“没有谁的主意,我们一起的。”
“那你也不用来了。”
我俩噤声,大气都不敢喘,楼梯间回荡着肖敬恼火的呼吸声。他原地绕了两圈,说:“实个习以为你们是谁,救苦救难的菩萨,主持正义的使者?”
“我们是想请你主持正义,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陈燃嗫喏反驳。
“请我主持正义?”肖敬盯着她,露出一个很复杂的表情,几近自嘲,“你以为我是谁?”
“……你是记者。”
肖敬气得扶额,欲言又止。好一会儿,他正经道:“拆迁的事情很复杂,不是你们能碰的,也不是我能解决的,不是所有东西都能拉到太阳底下晒的,记者不是万能的,你们如果这么幼稚莽撞,趁早打消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