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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孟婆汤 七月岸 1869 字 2022-10-13

随着身体的康复,不消褚夫子说话,里正就提出了让常墨协助褚夫子在学堂任职,辅导村里这十几个学子的课业。

要知道褚东杨当年也只过了乡试,仅仅是个童生,一考多年,他也歇了心思,干脆在学堂里做了个夫子,虽然没有大才,但考了十几年县试,落榜的经验倒是积累了不少,所以这么些年倒也带出了四个童生,只可惜此次第一次县试,四人都铩羽而归。

在外人的眼中,自然是不及常墨这个过了县试的秀才有能耐,不过褚夫子近年来尽心尽力是有目共睹的,族里念着他的功劳,便还是他主教,常墨从旁协助。

褚东杨自知自己的水准在哪里,年前带那四个童生去参加县试,他偶然与常墨交谈几句便起了爱才之心,此子行事看起来有些怕偷怕头怕尾,但学识不低,看起来是下过功夫的,又比自己的四个弟子多了几分灵性,他便忍不住指导一二,最后果然在红榜上看到了常墨的名字。

所以当常母送书信来时,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此子未来是否能通过府试还未可知,但他们褚村多一个秀才总不是坏事,至少族里公摊的那三十亩好田可以挂在其名下,仅是不纳公粮这一条,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常墨在学堂里也混了个夫子,每月八钱银子与褚夫子一样待遇,他这几日也没着急教导别人,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至少要熟悉一段时间,好在学过的东西就是自己的,拿起书本翻看一遍大致就都记起来了。

里正来找自己说过挂自己名下三十亩良田的事,并且允诺族里每月给五斗粮食,她没有推辞就应了下来,毕竟挂在自己名下每年免去的公粮没有几百斗也有上千斗,她心里算得清楚,知晓族里仁义,便也愿意尽绵薄之力。

当今圣上求贤若渴,乡试每年一考是为童生,县试两年一试是为秀才,府试三年一试是为举人,会试三年一试为进士,再然后就是会试考中甲榜者还要参加殿试,排名和任职由当今圣上钦定是为天子门生。

前世自己从县丞做到县令,为官几十年当然知道科考对小村镇的贫寒学子有多难,虽然大家读的书都一样,但参考的书籍就高下立见了,普通学子几乎没有什么可参考的书籍,而世家子弟与富贵人家的书房可以说是琳琅满目。

在乡试上还看不出弊端,但县试就成了贫寒学子难以跨过的门槛,而府试又侧重治世、时政等问题,贫困人家不说极少接触到这方面,便是眼界也低了许多。都说万变不离其宗,但深谙变化之道在科举的路上才能如鱼得水。

若非聪颖过人,贫寒学子大多连试题都答不完,所以世家多进士,农家少秀才便由此而来。

常墨前世钦点过几十届的县试案首,看过的优秀考卷不胜繁举,虽然其中不乏走偏门左道之人,但为了一县的政绩,多数还是要取有着真才实学的人,至于那少数的人,她便顺水推舟,既收了好处又讨好了世家乡绅,何乐而不为呢。

思及此她脸上一阵晕红,为自己曾经厚颜无耻的行径感到羞愧,如今学堂里满十二岁可参加乡试的有九人,除却四个过了乡试的童生,还有三个尚在蒙学的幼童。

常墨努力回忆了一下记忆中每届县试的试题,她相信褚夫子教导学子蒙学和考乡试都不成问题,但这两位童生要自己单独教导。

褚东杨虽然有心自己来教,但又怕耽误了学生的前程,毕竟自己考了那么多年还是个童生,他不是心胸狭窄之人,也知道常墨既然提出来了,想必心里应该有了章程,挣扎了几天,他便把自己教出的四个童生以及他们的父母都叫到了自己家里,对着几位家长语重心长的说到:

“也不怕诸位笑话,老朽考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个老童生,带你们的孩子到这里已经是尽头了,常秀才有心单独教导他们,他虽然年少但学识不比我差,此子去年既然能一举成事,想来是摸到了县试的门道,老朽不才,今日叫你们和孩子过来就是要跟你们说道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