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往日里总是不苟言笑的先生难得的露出几丝笑意,清秀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活力,褚石的眼神暗了暗,这人只大自己两岁,才学却高了一大截,甚至是自己的授业恩师,造化弄人呀。
这时常画走来叫他们一同去用早餐,褚石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老三褚志的爹爹是货郎,过年难得歇在家里便也拱手告辞了。
“恭敬不如从命了。”最小的褚砚像模像样的拱了下手,惹得一旁的常画笑出了声,他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太拘礼了,面上一片绯红不知道该看哪里。
“既然大哥和三弟有事,我和四弟便叨扰先生了,爹爹巴不得我在外面蹭饭呢呢。”褚源笑了笑,不痛不痒的开了个玩笑。
常墨的眼眸闪了闪,他们四人按照出生先后论资排辈以兄弟相称自己是知道的,老大褚石向来与自己不亲近,心思也重。
只是老二褚源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没想到行事这么稳重,倒是让人刮目相看。老三褚志站了些商人习性,虽然爱算计但对自己这个先生还是极为尊敬的。
至于老四褚砚一直像个孩子,还需多多磨练呀,常墨想到这笑了笑,也开玩笑道:“那可要少吃点,不然等你们走了,娘亲该你们先生了。”
“大哥胡说,娘开心着呢。”已经十一岁的常画听到常墨说娘亲坏话,顿时就不愿意了,便开口反驳,谁知话一出口,面前的三个人都齐齐笑开了声,她一头雾水的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跟着傻笑了两声,逗的其他三人笑的更大声了。
常母将桌凳般到小院里,把饭菜摆弄好,听到前院里传来的笑声,她无声的笑了笑,好久没听到大女儿笑得这么开怀了,如今她们母女三人也算在褚村安定了下来,虽然比富贵人家要差的远,但至少能养活自己,勉强也算吃穿不愁了,日子呀会越过越好。
二月底,初春的天气尚有些寒冷,常墨慢慢的走在乡间小道上,距离县试还有半个月,明日就要带四个学生去县里赶考了,她看了眼不远处的河岸,远远的就看见有个人站在河对岸。
太阳的余晖尚在,视线里虽然还算明朗,但这不远不近的距离却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依稀看得清身形,是个女子,略一顿她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是那个女人。
如进虽然入了春,但天气与冬日相差无几,又值农闲,所以没有什么人会出门来这冰冷的河岸。常墨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仍旧看不甚清,但她知道是那个女人,柳氏族长柳子辫的小女儿,柳小羽。
也是自己前世娶进门的妻子,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只是身形便能认出来,她断不会看错,想起不日前送香囊的小丫鬟,常墨正向前的脚停了下来。
脑海里无端的响起一个声音,似远似近的一句话反复回荡“你可知有个姑娘爱过你”。
只一瞬,常墨确信听过这个声音,也听过这句话,是在那里听到的呢?她揉了揉前额,怎么都想不起来,看来是自己前世作恶多端被砍了头,浑浑噩噩的连记忆也被带了些去。
有个姑娘爱我?呵!自己刚升县太爷的时候,想投怀送抱的女子可不少,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个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