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遥遥相望片刻,常墨转过了身,不懂自己为什么要用遥遥相望这个词,她摇了摇头,把心里乱纷纷的念头都丢掉,眼下最重要的是县试一事,其余一概不该理。
视线里的人不再往前,不知过了多久终是转过了身去,柳小羽的身子颤了颤,又在原地待了一会,直至眼里的那个身影变成看看不清的一个墨点才离去。
她已经壹拾有七了,同龄的玩伴有的已经有孩子了,爹爹与大哥一直希望自己嫁个对家族有助益的人。
去年她偷偷看过大哥的来信,原来是打算把自己嫁给新秀才的,所以当知道去年邻近几个村子里只中了秀才,且那个人还是常墨的时候,她心里的小鹿立时就把自己撞了个七荤八素,差点晕了过去。
本以为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谁知道是空欢喜一场,想起昨日爹爹说的话:“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今年县试和府试是前后脚,定要把握住机会找个有前途的。
柳小羽惆怅的回过头,视线里早已空无一人,她紧握住手帕,沉重的扭过头,朝着自己的路走去,不再看身后的一场虚妄。
三月初一,常墨带着她的四个学生到了育林县县城,晴空万里街上偶尔可见身书生模样的人,离县试仅有十日之期,便是穷乡僻壤的农户,家里有童生的也会砸锅卖铁让孩子早些进城,住个好点的房间熟悉一下。
育林县此时的县令姓林,字之理,是个处世圆滑之辈,在这育林县一待就是二十多年,稳稳的坐着一把手的位置,说到底是贫苦出身,在朝中没有什么人脉,所以才没有升迁的机会,如无意外怕是要在在个小小的县城待上一辈子了。
常墨熟门熟路的带着身后的四人直接去了自己前年落脚的小客栈,虽然看起来有点寒酸,但胜在便宜,虽然离闹市远了点,却难得的清净。
如今最重要的是将学过的东西在脑海里整理一番,她那日去河岸虽然看到了不想见的人,但也想起了一些事,比如这一次的县试。
前世自己便是在这一年冬天中了进士,次年柳氏一族托关系让她回来任职育林县的县丞,便也有了参与乡试出题的资格,而当时的自己曾经借鉴过此次县试的考题,只可惜已经过了几十年,记忆仅仅只剩下个虚虚的轮廓。
这一年里,她将百钺壹拾叁年至百钺壹拾八年这五年里,记得的一些考题都或猜或想的出了题给他们四个,但这其中的准确性却没办法把握。
想了想还是将自己那日想起的试题写了下来,然后出了房门,去隔壁寻自己的四个学生。
常墨先去敲了敲褚石的房门,门被打开见其余三人也在,她扬了扬嘴角走了进去:“看你们严阵以待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要上阵杀敌呢?”
“见过先生。”
“先生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