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斜睨的眼在他脑海中逐渐消失,下一瞬,眼前被一片黑暗取代。
他缓缓踱步到他面前,眸里带着坚定,艳红的唇一张一合。
“不要认罪。”
莫名的,心里闪过些可笑的情绪,事已至此,他还让他不要认罪?想劝他多活一刻是一刻吗?可他那么笃定的眼神,仿若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的表情,无端让他生出些心安。罢了罢了……闭了闭眼,蝼蚁尚且偷生,既然有人希望他活着,他就不能死。
“草民无罪可认。”
陈文全早已想到他会这般作答,冷哼一声命两人齐齐将他压制住,准备认罪不成就屈打成招时,战王离开了苏荣身边,一个凌厉的转身曲手成爪扑向一个衙役的眼睛,那衙役被惊到,动作倒也不见慌乱,行云流水的与战王过起招来,那衙役过了几招之后,动作才稍显迟疑,不过他也已经明白,此刻他的身份已经暴露无遗,一旦被司空澈抓住便是死路一条,下手也不再留有后招,招招狠辣,而战王是何等人物?
那可是在无数战场之中厮杀存活下的不死战神,任凭他何种滔天本领,在他面前亦只能乖乖收伏。
伏盏之间,那衙役就被司空澈擒住,丝毫不见方才沉稳的样子。
他目眦欲裂,双瞳赤红,欲自尽时被司空澈先一步卸掉了他的下巴。
“是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莫说,这恶盗虽被卸去下巴口水横流,骨气倒是一点不差,都这般模样了,还想着要与他相谈条件。
司空澈没回他的话,往那高座上的陈文全看了一眼,霜雪凝结。
“本王可以既不杀你也不剐你,不过你也看到了,你让本王的人受了这么大委屈,让圣皇陛下与本王这三天来奔波劳碌,此账如何算?”
司空澈的手也摸到了那衙役的鬓角,找出皮肉相连的地方狠狠一扯,乍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那衙役终于显出本来面目,只是那人皮面具本身需要特质药水才可洗去,一时被司空澈这般撕扯下来真可算是将他脸上寒毛悉数扯下,顿时红肿。
那衙役的真实身份却也叫人吃惊,竟是早该死去的陈文全的次子。
堂上之人莫不诧异,皆瞠目结舌,那苏荣也是看愣了……
如何…会出现两个陈宗?
司空澈两指捻着陈宗的下巴,眸色如刀,“本王劝你最好说出实话,不然……”
指腹缓缓拂过他红肿的脸皮,“本王就一点一点的,把你真正的脸皮撕裂下来做成人皮面具,从此你的身份自然会有别人取代,二公子,如何?”
第十八章 意外
“王爷何苦为难我?想来王爷定是要护着那奸人了?”阴狠的眸子朝苏荣哪儿瞥了眼,被司空湛的手指强行掰过来后,他也就放弃了用眼神杀死苏荣的想法。
司空湛冷笑一声,旋身绕他走了一圈,以指点唇,“让本王猜猜,何事能让陈二公子不惜假死也要污蔑一市井百姓,嗯……难道说陈二公子是做厌了地头蛇的做派,准备隐姓埋名做个隐士却不想被人打扰?”手一顿,从怀袖间抽出一把折扇抑合展开,露出扇柄下的玄铁小刀,往陈宗脸上一插一抽,顷刻间,竟叫他瞎了一只眼。
任他在地上疼痛翻滚,司空湛再是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收了折扇在手中把玩,“陈二公子,本王倒是忘了提醒你了,这把扇叫腐毒,是当日本王去澄都时时遇江湖人称温柔千毒的温宁时替他解了围,他感激本王特送本王这把折扇,本王一直疑惑这扇不知该如何使用,今日倒要谢谢陈二公子了,替本王解决了这个难题。”
说罢装作不经意间拍了拍脑袋,故作惋惜。“啊对了,温宁曾告诉本王说,这把腐毒只要在人身上划出了血口子,必会以蚕蚁噬心的疼痛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一点儿一点儿的看着血肉在自己身上凋零……直至死去。刚刚本王看陈二公子如此不屈,想必定是受得住本王的胁迫的。”
语毕给了个眼神给司空无,司空无立即会意,点了点头,开始和司空湛唱双簧,“对了,侍郎夫人不是几度昏阙么?朕看也莫浪费了陈二公子这张脸皮,趁还没腐蚀这张脸,要不朕就命人割下来安在旁人身上吧,总不至于要陈侍郎年老还无人送终不是?”
陈宗忍着从眼睛哪儿传来的阵阵剧痛,把这两人暗自恨到了心里,可成王败寇,既然身份已经败露,他为今之计,唯有承认所有罪行才能不将家族拖下水,恨只恨……到头来,还是没能将苏荣那个奸人给杀了,让他如此逍遥得意,他岂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