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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贤后 方之影 1362 字 2022-10-14

“三叔,他,他,没听你说他有什么不适啊”高氏被这个突出其来的噩耗惊呆了,足足呆愣了半盏茶左右的时间,才满脸不可置信之色的的看着儿子开口道。

他们口中的三叔和三叔祖就是长孙恺,长孙恺是整个长孙家族中,除了长孙炽之外,对高氏母子最好的人,他比长孙晟只大四岁,今年刚刚六十三,这年纪就这个时代而言,确实不算年轻,只不过他身体一向健硕,无病无灾的,谁也不曾料到,他会这般突然过世。

“三叔祖是突然过世的,中午还吃了一碗多饭,吃完饭坐在院中晒太阳的时候,就这么”长孙无忌说着说着,鼻子不自觉的酸了起来,眼泪几若脱眶而出,他比妹妹观音婢大不少,三叔祖与父情感情极佳,连带着对他也极好,他小时候随父亲回家,三叔祖宠他宠得不得了。

长孙小娘子在一旁也听得呆住了,她到洛阳虽说才短短三年时间,与这位三叔祖相处的时间也远不如哥哥无忌多,但这位三祖祖对她的疼爱以及父亲过世后,对他们一家人的关照,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没想到这个慈爱的长辈这般就

长孙无忌到庄上的时候,天差不多已经黑了,高氏不会骑马,这个时候再乘马车回去显然不合适,只能第二日再加,次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他们就出发了,到达祖宅的时候,长孙氏的祖宅大门前已挂起了白幡,长孙恺是直系这一脉中辈份最长的人,他过世,所有在洛阳的长孙一族子弟皆要为其披孝。

得知他过世的消息,就连躺在病床上的长孙炽都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由儿子搀扶着来到了祖宅,小时候,他与长孙晟几乎是寸步不离的与这位只比自己大一点点的三叔一起长大的,对他的感情,他和长孙晟没什么差别。

“大伯。”长孙小娘子随着母亲和兄长正要进入灵堂的时候,正好看见长孙炽被大兄长孙安世扶着从里面出来,他的脸色看上去极差,蜡黄着透着几分灰白,长孙小娘子瞧着眼前挂满白幡的灵堂,才瞧着满脸病容,奄奄一息的大伯,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她朝长孙炽轻唤了一句。

“弟妹,观音婢,你们回来了,先进去给你三叔祖上柱香,我,咳,咳,咳”长孙炽瞧见高氏母子几人,勉强抬目他们打了声招呼,只是一句话没说完,就剧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一大口血丝随着嘴角流了出来,身体再也站不住,软软的顺着儿子的手臂往下滑落。

第四十一章 迫逐

“大伯”长孙无忌和长孙小娘子大吃一惊,兄妹两人同时抢步上前,长孙无忌年纪大些,脚下比妹妹更快,抢在长孙炽滑倒在地之前,窜到长孙炽的左侧,与长孙安世一同将他搀住

因长孙无忌和长孙安世一左一右,及时将长孙炽扶住,而这个时候,灵堂门口除了高氏母子几人之外就只有随着和长孙炽父子过来、候在外面的两个随从,暂无其它人进来,一时倒是无人发现这边的异状,高氏瞧得长孙炽的模样,心头十分焦急,可眼下实不宜惊动太多人,为此,立即开口道了一句:“辅机,你先和安世一同将你大伯送回府中。”

长孙小娘子比其兄慢了一步,待两位兄长扶住了长孙炽的躯体时,她也冲到了三人面前,她年纪虽不大,心智却远非一般同龄人能比,刚才突然看见大伯在自己面前吐血晕倒,满心惶恐焦虑之下顾不得多想,可随伯父被扶住,以及母亲突然响起声音,长孙小娘子很快冷静下来,母亲所言不错,此时此刻实不宜惊动太多人

长孙无忌与长孙安世一同带着长孙炽离开,长孙小娘子则随母步入灵堂,长孙恺是昨日下午过世的,今日尚是长孙府挂起白幡的第一日,此刻的时辰不过辰时末,灵堂内除了长孙一脉的嫡系子弟外尚无其它来客,二房除了长孙炽身病在在身,只进来上了柱香就由儿子长孙安世扶着离去外,其它人皆在里面。

高氏母子是长孙氏嫡系一脉的人,长孙恺又向来与长孙晟一家人亲厚,她们这个时候进入灵堂,自没什么人会觉得意外,待高氏带着女儿上完香,拜完礼站起来退到一旁后,长孙无乃、无傲以及无逸一同过来朝高氏行礼:“母亲。”

无逸现年也有九岁了,昨日无忌去别庄和高氏报信,无逸便住在大哥无乃家中,今日一同亦是与无乃夫妇一同过来的,高氏朝他们摆了摆手,正要开口说话,却在这个时候,长孙安业缓步走到了她身前,长孙安业看到高氏也不行礼,他微挑着眉,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高氏开口道了一句:“原来是母亲大人回来了,我等不知母亲今日会归,没有及时出门相迎,还望母亲莫怪。”

“安业严重了。”高氏淡淡扫了他一眼,应了一句,随后垂眉敛目,不再开口。

此地是长孙恺的灵堂,除了二房的人之外,其它几房皆有人在,长孙安业自去年年末被长孙炽好生教训一了番,后又被三房的长孙宽敲打了几次,心里虽对高氏母子恨极,面上却较以往收敛了许多,今日虽有心再挤兑高氏母女几句,却也不敢在这里太过放肆,眼见他之前的话已引得族人不时往这边望,又见高氏不再吭气,便将后面的话都缩了回去。

长孙小娘子原有些担心自家这位二兄眼见三叔祖过世了,大伯又患了重病,一时没人管得了他,在三叔祖的灵堂上便不管不顾的纠着自己母女不放,闹得大家难堪,没想到他走上前来,只不轻不重的挤兑了母亲一句,接下来便偃旗息鼓,不由颇有些讶异的抬目瞄了他一眼

不说长孙小娘子的心事,但说长孙恺下葬后不到半个月,身患重疾的长孙炽这一次没能熬过去,紧跟着与世长辞,长孙炽临逝之时,紧紧抓着儿子和侄儿无忌的手,断断续续的对儿子开口:“仁,仁儿,你是长兄,日后为父不在,你,你要多照看弟弟和妹妹他们”

“大伯“长孙炽闭眼的那一刻,一向骄傲的长孙无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伏在大伯的床前放声痛哭,长孙小娘子也哭得个泪人。

长孙氏嫡系一脉中,不到一月时间,分别有两位举足轻重的人去世,这对整个长孙嫡系的人来都是噩耗,整府的人几乎都沉浸于悲伤之中,唯有长孙安业心内觉得特别痛快,族里能管着他的人终于都不在了,以后二房还有何人敢对自己有半分不敬?

带着这样的心情,长孙安业进入灵堂为大伯守灵的时候,面上虽极力隐忍,心头却有俺不住舒畅,尤其是当他的目光落在静立在灵棺左侧,面容憔悴,双目无神的长孙无忌时,眼珠微微一转,几步走到长孙无忌身前,趋着无人注意,悄然附在他耳旁道了一句:“四弟,说起来,你们母子几人真是灾星,大凡向着你们的,就没有一个能落得好下场的,你瞧瞧,父亲如此,三叔祖如此,现在连大伯也是如此”

因他们这房的子弟都站在灵棺的左边守灵,长孙安业说话的声音又低,除了站在一起的几个兄弟外,其它人并未注意到这里的动静,按长孙无忌以往的脾气,忽然听得长孙安业的话必然大怒,可今日他却的长孙安业的话仿若未闻。

倒是站在无忌身后的无逸听见长孙安业的声音,忍不住满脸愤然抬目的瞪向长孙安业,长孙安业眼见长孙无忌不理会自己,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却不想目光一转正好对上无逸小孩童那双愤怒的眸子,他面色一沉,就待发难。

却在这时候,原本在棺木后面随着杨氏一同守灵的长孙小娘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抢在长孙安业开口之前低声将话头接了过去:“二兄准备在这里将灵堂内与自家兄弟大动干戈,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