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一顿,猛地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她看向苏呈音的眼光收敛了笑意,变作试探,话也问得轻柔,似乎是经过了这几个小时终于缓过震惊:“休息呢?”
苏呈音点点头,一手接过牛奶一手拍拍床,苏秋便坐到他对面去,手指拧绞着揉搓,说:“芯宇睡着了,我我想来想去的,还是”
牛奶被喝下一口后放到床头柜上,苏呈音打字:小姨,我没有被欺负,别担心。
“啊没被,那就、那就好”磕磕巴巴,苏秋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你弟弟他吧,不懂事归不懂事,我是担心他从来不说谎,虽然闹起来烦人,但是他不敢撒谎他说的那些我还是想来问问你到底---”
苏呈音握住苏秋的手腕,打断她这番令两人都煎熬的问话,他半抬起身去够椅子,把日记本从书包里拿出来放到床中间。
苏秋疑惑道:“这是什么?”
太久远了,不怪她已经忘记了,她只在苏春去世的那一年曾见过苏呈音抱着它不撒手,后来这本日记本就像苏呈音拒人千里的自闭一样,在第二年倏然消失。
苏呈音微微翘起唇角,他挨坐到苏秋身边去,打字到:小姨,真的很对不起,有一些事情一直瞒着你。
苏秋揪紧了心,身边昔日的小豆丁已经长成了大男生,细想来她从未对他发过火,也从未对他失望过,这一刻她分不清自己是一种什么情绪。
苏呈音继续,片刻都没有犹豫:我可以说话的。
他停顿一瞬才放下手机去看苏秋,看见她茫然又惊诧的表情,他开口道:“小姨。”
苏秋慢慢睁大了眼,双手捂住口,像是被这把沙哑的声音割痛了耳膜,她无法置信地缓缓摇头,看苏呈音摸到自己喉间,嘴唇一张一合,漏出不是她幻听出来的声音:“不记得当初那个医生是怎么诊断的了,我的确被烧坏了嗓子,有好久都不能出声,会疼,可是后来,我其实是可以说话的。”
眼睛一眨,苏秋落下泪来。
苏呈音抿抿唇,对她轻而小心地一笑:“就是声音声音太糟糕了,像个一百岁的小老头儿。”
屋里只剩苏秋无法自制的抽泣声。
即使预设过千百遍,苏呈音还是没能忍住红透了眼睛,他搓搓脸,拿过纸巾递给苏秋:“对不起,真的是瞒了你们好久。”
纸巾被一把拍开,飞落到地上又滚了几圈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