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舞的匕首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曹远光大喘着气,他们这样的人其实早就已经做好必死的决心。
只是人一旦尝过痛苦,便再也没有重来一次的决心。
曹远光将将从死亡痛苦挣扎出来,是没有勇气再受一遍这样的苦楚了。
于是他问道:“王爷想知道什么?”
冰凉的刀刃滑过他的脸颊,沈令闻的眼神犹如最锋利的匕首,一寸寸将他凌迟。
溅落的血珠不慎坠在他的眼下,于极致冰寒中平添了一份艳色。
他笑容顽劣,低声道:“自然是曹大人知道什么,都说出来了。”
曹远光阖眼,说:“当年我只是曹县县衙一个小小衙役,那年定王府私吞军饷,陛下大怒,派遣卫国公世子押送军饷回京途经曹县由我接手。可那日昌王突然找我——”
“我那时才知道数十年的修河款竟都被昌王吞了,河款清算在即,昌王便打起了……定王府军饷的主意。”
“昌王半路截胡,既要瞒着陛下,也要瞒着定王府。”曹远光呕了一口血,继续道:“所以昌王干脆便下了死手,伪装山匪将当年参与的人统统处理了。”
“也包括卫国公府的那位世子。”
原来如此。
屋外的卫扶余身形一颤,昌王在京城蛰伏多年,她居然没能看穿他的真面目。
卫扶余面上滑过一丝冷笑,扶着墙继续听下去。
屋内沈令闻的匕首缓缓下移,抵在曹远光的喉间。
他眸光森暗,几乎同黑暗融为一体。
往事真相已经尽数解开,他心中划过一丝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