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触手,她就察觉到了他腿上滚烫的热度,像是火炭一般,可他的双腿紧绷,宛若钢筋铁骨。
周妙这才抬眼望向李佑白的脸。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脖侧细密的汗珠,缓缓流进了襕衫雪襟,侵染出略深一层的颜色。
他在忍受着剧痛,郁秋顶毒发是一种非人的折磨,犹如百蚁蚀骨,万箭穿身之痛,但是他的神色并不见分毫狼狈之色,鸦羽似的长眉下,一双眼暗暗沉沉,宛如一潭秋水,平静无波,可他的瞳仁里清澈地倒映着她惊慌失措的脸。
周妙再不敢多看,又赶紧埋低了头,强迫自己跟随杜戚的动作,沿着经络穴位按压他的腿部。
饶是李佑白闭嘴不言,周妙的掌心贴着他发颤的膝盖,似乎也能感受到他的痛楚。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周妙的背心渐出了一层薄汗。
“啊,似乎有所转圜……”杜戚大叹一口气,周妙察觉到李佑白颤抖的双膝缓缓地停了下来,暴起的青筋也渐渐恢复了原状。
恰在此时,门外忽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李权领着简青竹匆匆进了门。
李权的视线扫过杜戚,见到榻旁的周妙,脸上的惊诧一闪而过,才道:“我与蒋冲先去了酒肆,并未见到简三姑娘,我便和蒋冲分头去寻,好在,我在城北找到了简姑娘。”
简青竹自然不认识李权,但李权描述了腿疾以后,她才知道他口中说的是周姑娘表兄。
只是没想到,来的地方不是上次去过的宅院,而是固远侯府。
她探头问:“是何棘手情况?”
杜戚忙侧身让开了榻旁的位置:“劳简姑娘瞧瞧,公子的腿为何又会毒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