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青竹依旧皱着眉, 理所当然道:“我当然不晓得你是谁。”
庄丽芙气得险些仰倒:“你你你!”她正欲报上太后的名号, 余光却瞥见宝华殿中出来一道身影。
来人头覆白纱帷帽, 身披袈裟, 正是道七和尚。
他像是自宝华殿祭拜过先帝, 缓步下了台阶,擦身而过时,袍上香烛气味缠绕。
“禅师。”简青竹再顾不得眼前的庄丽芙,朝道七揖道。
她抬头端详他一眼,竭力想透过白纱,窥得他的面目。
纱帘轻薄,他的面容隐约可见。
看来旁人说得不错,道七杀南越人时,受了重伤,脸上一刀尤其凌厉,自他的右眼,横贯面目,直抵左颔,真正地恐怖骇人。
简青竹望见刀痕,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道七面色如常,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一串黑木佛珠缠绕手腕间。
念完此一声,他抬脚便要走,简青竹心念一动,急急捉住了道七的袈裟一角,开口道:“听闻禅师受了伤,不知伤得重么,可否容我瞧瞧,医经中复颜奇术有一二则,或可治好禅师面上的刀伤。”
道七闻言,头颅缓缓转向简青竹,淡淡道:“皮囊而已,贫僧并未切切在心。”
简青竹怔了一瞬,目光只瞬也不瞬地落在他的脸上,她正欲再劝,却见身侧的庄丽芙走上前来,笑意盈盈道:“叔叔。”
道七并不答话。
庄丽芙又道:“叔叔不记得我了么?我是阿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