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杀人一家三口,聘礼也不用给了,也不用盖院子了,媳妇也娶到手了,这一家都是你的了,事到如今你还口口声声说是他们阻碍了你。”
“阻碍。”李锦目光极寒,字字句句,单刀直入,戳进苏胜的心窝,“你口中的阻碍,也不过就是阻了你发财的道而已。”
“话里话外欺负你一个外乡人,你倒是真敢说。外乡人处处都有,兢兢业业靠自己双手打拼天下的大有人在,怎么轮到你苏胜了,就得处处让着你,仿佛你高人一等?”
“他王家纵然有错在先,但你大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犯不着杀人三条性命!”李锦下颚微扬,睨着他那震惊的面颊,半分面子都不留下,“你所谓的替天行道,骗得了别人,骗的了你自己么?”
眼前,苏胜愣愣的站在那里,他看着李锦,双唇一张一合,想要再为自己辩驳些什么。
可话到了嘴边,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了。
他仿佛丢了魂一样,脑海中一直一来叫做憎恨的弦,就这么被李锦的三两句话给挑断了。
原来他才是那个人渣。
瞧着他被衙役押着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李锦才气不打一处来的哼了一声,转头看向棠下村的县令和陈大夫:“勘验护本必须写明勘验人和日期,盖衙门的官印之后才可封存,劳烦往后按章记录,免得再出披露。”
这话,让棠下村的县令吓得一哆嗦,赶忙跪下来,叩首在地:“靖王殿下训诫的是,下官吸取此次教训,一定痛改前非,决不再犯!”
李锦鼻腔里出一口气,迈出公堂的大门,站在屋檐下透透风。
而他身后,许久未曾说话的金舒,拿着药箱里的瓶瓶罐罐,将剩下的还没融化的蜡丸,一个一个切开。
大约切到了四五十颗的时候,蜡皮下面,黑色蜡丸里面,满满的白色乳状液体,从刀口处缓缓流淌出来。
睨着这颗药丸,金舒格外感慨。
苏胜做的金疮药,蜡皮厚薄均匀,为了方便在止血带内上药,与寻常不同,他制成了扁平大块的模样。
这小小的改动,确实方便了不少,若是假以时日说不定真的能成一代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