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孟循出钱赎她出来时,她脸上才稍有波澜。
孟循费了好些功夫,才渐渐与这人熟络起来。
他知道像鸢娘这样身世坎坷,被逼良作娼的女子,心性会比旁人坚毅许多。若是直截了当的问,兴许没什么效果,问出的事情也显于表面。所以孟循拿出了许多的耐心去应对,待她的态度,也总是跟着她的反应,一丝一丝揣摩出来。
好在于孟循而言,事情总是有收获的。
他旁敲侧击问了她许多事情,从起初的只言片语,到后头的即问即答。
终于,他因鸢娘贴身藏着的玉佩中确认了她的身份。
“你可甘心就这么待在苏州府,做个为人不耻的贱籍女子?”孟循看着鸢娘攥紧了手中的玉佩,随即又到,“你不用害怕,随我一道回京去,我会护着你安全,也会替陈将军翻案,你若肯,我还会想办法帮你脱籍。”
鸢娘心里忐忑,她母亲与她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以至于她即便被丈夫当做赌资抵了出去,也不舍得将这块可以证明身份的玉佩典当。
可她真的熬不下去了,她不想做个贱籍女子,他不想被人吆五喝六还得强颜欢笑,这样的日子,她仅过了半月,便一刻也不想再熬下去了。
她没有母亲那样坚韧,也没有母亲的好运道,她只能替自己考虑。
况且,面前这位气度不凡的郎君既然救了她,替她赎了身,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人吧。
“我……”她睁着一双眼,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孟循,放在膝头的手,来回的攥着裙摆。
想起母亲临终时嘱咐的话,鸢娘始终下不了决断。
孟循牵着唇角,刻意放柔了声音,“不打紧,鸢娘若觉得难以抉择的话,我可以给你两日的时间考虑。”
说罢,他转身离去,只是折步绕过屋檐后,温煦的面色陡然沉了下来。
现在只是找到了人,关键翻案的证据却没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