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袖从抬起的动作间滑落下来,一截手腕露出,手腕内侧的青色脉络也同样在肌肤上蔓延伸展,有一种似乎很容易摧折的、很脆弱的美感,每一个线条都极其细致。
而再深的探究却没有了,另一只手握住郑玄的手背,指腹盖在他的指尖上,将之完完全全地覆住了。
沈青鸾容貌之明艳、气质之艳烈,是当之无愧的火一般的美人。只是她的绝色向来不被他人所窥探,人们常在眼睛看到之前,就先行对其低头畏惧。
她的手覆上去,触到很低的温度,便有些责怪地说了一句:“给我。”
小宫女跟在后面,从那只同样美丽但被她选择性忽略的手上移回目光,在心里愤愤不平地脑补:传言摄政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罗,果然是这样,王妃这么好看,你凶他干嘛鸭!
细雨纷繁,并不太大,被剥夺了撑伞职责的王府侍从们静默无声地跟在两人身后。
这样天气,这种腻腻歪歪又连绵不绝的春雨,沈青鸾以往其实不会多此一举,再多说一步,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体会不到闲庭散步究竟有什么妙处。
但现在有。
她从郑玄的手指间拿过青伞,拢住他冷如冰的指尖捏了捏。
“之前齐明珠说了,到这种阴湿天气,怕你头疼。你还记不记得?”
脚步踩在湿润的青石板上,宫道间间或有宫女太监成列而过,行礼后又无声无息地离去。
“他说得严重。”郑玄对疼痛的忍耐度一向很高,“你也总是想得严重。”
沈青鸾微一挑眉,用力握了一下,见到对方微微蹙起眉,才板着脸问:“不教育你就不知道疼的,是不是?”
语气虽然凶巴巴的,可目光还是在下一瞬偷溜下去,看了一眼自己方才握的地方。
郑玄的身体很容易留下痕迹,他自己总是意识不到的问题,身体倒是很诚实。
郑玄叹了口气,声音温和地提醒一句:“旁边的宫女在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