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袀全身上过伤药,躺在床榻上。
被亲爹以长刀毁了纱布后,贺袀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索性将丑陋狰狞的伤疤露出来。右眼处以眼罩蒙上。昔日温文俊秀的贺二公子,如今面容可怖,满身阴沉冷戾。
不过,魏氏宁愿看见这样的夫婿,总好过之前如行尸走肉一般。
贺袀听到脚步声,并未起身,反而闭上双目。
魏氏心中微涩,走到床榻边坐下,轻声说起了晚上家宴的情形。
贺袀从头至尾一声不吭。
不过,魏氏清楚,如果贺袀真的不愿听,早已冷言相向了。她说的这些,贺袀都听进了耳中。
魏氏说了许久,说得口干舌燥声音沙哑,直至再也无话可说。
贺袀还是没睁眼。
魏氏终于忍不住落了泪,将头伏在贺袀的胸膛,哽咽着低语:“你明日就要走了,这一别,不知何日我们夫妻才能重聚。你……你给我留个孩子吧!”
“我嫁你几年,一直没有身孕。如果老天对我有一丝怜悯,或许今晚我能怀上身孕。若没有,也是我的命。”
贺袀终于睁开眼,将魏氏搂入怀中,左眼里闪过水光。
他后悔了吗?
是,他后悔了。悔不当初,追悔莫及。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他终究要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