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个随时能抬腿走的自由人,只要陈妙妙厚道点不拿违约金说事,开个澡堂子过后半生那分分钟就能办到。
他的澡堂子……要脱离金碧辉煌的低级趣味,让传统中式的敞亮扫掉东洋小格局,引领澡堂业攀上一个新高峰。
半小时后,许尧臣脑袋里的澡堂子已经发展成了全国连锁。恰好门铃响起,陈妙妙到了,澡堂子暂且搁置。
陈妙妙进门往里走,让那一排行李给惊着了,回头看他要死不活的好大儿,“干啥,日子不过了?”
许尧臣靠在两面墙的犄角上,抱臂看着他,“让刘铮帮我找个房,离机场近点的。”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陈妙妙眉一锁,问:“几个意思?”
“我跟厉扬不能一辈子这么混下去,总有一天要掰。”许尧臣自顾自地说,“既然债还清了,那我……”
“儿,别怪爹无情。经过这阵子折腾,你爹我也想通了,你啊,就得在我身边就得混这圈子,不然你能饿死。”陈妙妙放下手里水果盒,平静地向许尧臣扔了个雷,“咱合同可签了二十年,你前脚敢跑,爹后脚就起诉你。”
许尧臣盯着臭不要脸的奸商,“认真的?”
奸商一笑,“比真金都真。”
逆子遂口出恶言,“你妈的!”
陈妙妙让许尧臣吃水果,他坐一边看着,目光灼灼。水果酸甜可口,许尧臣味同嚼蜡,往嘴里填了一半,吃不动了,向后靠在椅背上,看陈妙妙,“想问就问,盯得我浑身奓毛。”
“你有秘密,崽。在馄饨摊挖着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秘密。”姓陈的正襟危坐,“来吧,给爹开开眼,我准备好了。”
许尧臣想了想,还是那套话术,“知道程艾吗?”
陈妙妙说:“废话,我一80后能不知道她么。”
许尧臣觑着他的脸,笑了,“她是我妈,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