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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敌国大军的铁蹄踏破东源西部五座城池,并不断深入。掌权的太后耽于享乐,拨给军队的钱粮少之又少,防守的壁垒亦是几年未经翻修。他兄妹二人在边境苦苦支撑,却难以抵挡敌军攻势。混战中,叶舟为护南望而失了左臂,从此再也无法提刀策马。

若非生出这样的变数,大将军这位置还由叶舟坐着,轮不到南望。

她才上任便向国君提出戍边之请,一是心有愧疚,不愿面对叶舟,二是留在凌苍城难免见到那昏庸无能的母子二人,她心烦。

叶舟见南望发了呆,便笑道:“人各有命,你又何须介怀至今。这两年你在外边立下许多功劳,算稳住了自己的地位,倒也不枉我和爹对你的期冀。你这身世本就活得委屈,何必再自寻烦恼。”

南望这身世倒没什么稀奇。先帝旧时南巡临幸了不少姑娘,真怀上了孩子又想得通透的,都一碗药了结了。但南望的娘亲性子倔,偏偏把她生了下来,又辗转找到先帝,把南望托付给他,自己转身就投了河。

先帝大为触动,认为自己亏欠了南望的生母,便将南望带回凌苍城,送到将军府中交由老将军叶启抚养,且将其他知晓此事的人都灭了口。

幸而叶启同他儿子叶舟待南望如亲人,倒没叫她为旧事介怀。叶启还偷偷找人给南望做了张面具,又将她的声音弄得沉了些,把她当男儿教养,从未露过马脚。

叶舟这两年闲在府中,性子养得恬淡许多,也学会了说理宽慰人。眼见南望的神情放松不少,叶舟便将一盒白子递与她,“一别两年,不知你在调兵遣将上可有进步,不如手谈一局?”

谁知南望才接过棋盒,府中婢女便来提醒:“陛下于宫中风荷院设了夜宴,要为二公子接风洗尘。距开宴只剩半个时辰了,还请二位尽快动身。”

南望喝了口茶压下火气,“派人去回他,说我病了。”

婢女犹豫着看向叶舟,叶舟便问了句:“老爷呢?”

“老爷一个时辰前便同另外几位大人进宫去了。”

叶舟转头看向南望,“还愣着做什么,走了。”

南望不动,“我们即便推了,叶萧懿也不会怎样。爹都去了,已是给了他面子了。”

叶舟耐心劝她,“他自然舍不得对你怎样。但这夜宴也邀了不少言官,就怕届时他们拿你做文章,说你在外两年便有了异心,开始摆架子之类……对你不大好。”

南望不情不愿起了身,又补一句:“我是看在你的份上才去的,不然谁乐意见那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