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倾泻的流光万里,是她所见过的,世间最美的华彩。
墨色的大氅,衬着他冷白的肌肤,于光影斑驳中宛若璞玉般剔透,泛着极是好看的透明。
他伸出双臂,唇角的锐利有些许松动,嗓音依旧清冷,“下来!”
靳丰年默默的闪到一旁,将手里的柴片丢在草地上,悄悄退到回廊。
抿了下唇,靳月灵巧的从树上爬下来,临落地的那瞬,傅九卿蓦地将她打横抱在怀里,极是不悦的瞧着她的脚。
因为方才跑得急,鞋子丢了一只,袜套也被树桠扒掉了,露出了白嫩嫩的脚丫子。
风吹着脚背凉凉的,她勾了勾自己的脚趾头,被他瞧得耳根子发烫。
霜枝与明珠,一人拎着鞋子,一人拎着袜套,快速上前为靳月穿好鞋袜。
“胡闹!”傅九卿面色黢冷,目光凉凉的在她身上逡巡。
俄而,他的视线落在树下。
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乱石,偶有锐角,甚是锋利。
周身的寒气腾然而起,就跟刀子似的,带着瘆人的锋芒,将靳月刮得浑身颤栗,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习惯性的垂了眼帘不去看他。
方才还满院子的嬉笑怒骂,这会却安静得让人发怵。
靳月不敢吭声,老老实实的伏在傅九卿怀里,他有多少手段,她是亲身感受过的,哪敢造次。
直到回了马车,坐在了软榻上,靳月悄悄的松了口气,用眼角余光假装不经意的睨他。
傅九卿一直不说话,瞧着像是生气,可又不像是生气,一味的不理她,仿佛当她是空气似的,进了马车坐在软榻上,随手翻着案头的账簿,连个眼神都不肯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