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是命吧。那天,他跟着老师去工地上巡视时,恰好头顶有一块墙体脱落了,他被砸中了,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一个星期才过世。”

“后来,我和妈妈才知道那工地老板为了克扣工程款,导致工程建筑材料质量有问题……那‘嘉慧园’的工程后来也成了烂尾楼。”

许久后,尚阳不记得那天他到底安慰过黎青什么,或者安慰过没有。

正如黎青所说,离别是习惯不了的。

有些伤口注定只能自己舔舐。

那天从天台下来时,黎青一直很安静,直到到了教室里。黎青扭头对尚阳道。

“对了,宇飞托我和你说,他想请你吃顿饭。”

第24章 叫哥哥

上溪地处四线城市的城乡结合部、贫瘠、落后、愚昧,小工厂废气污染导致永远砖红色的天,游手好闲打牌的赤膊中年男人,以及随处可见的留守儿童,顶着五颜六色杀马特头的失学混混,是这个小县城的缩影。

上溪高中是附近唯一稍微好那么一些的净土。

也只是好那么一些而已。

宇飞邀请尚阳的地点,是学校附近一家烧烤大排档。大排档老板热情嗓门粗,手艺不错,桌椅板凳上覆着一层厚油,仍是附近小工厂工人下工后的常来地。

此时尚阳却无意在乎这些细节

这是尚阳头一次见到如此憔悴的宇飞。

“……宇飞?!”

从尚阳第一次见宇飞起,这个上溪老大都是衬衫敞开两个扣,身体半歪不歪站着,嘴角轻勾,漫不经心,凡事都不上心,游离在人群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