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雪白光晕中央,一本物理教案摊在桌上,尚厚德坐在桌前,还握着一支笔写着,人却歪着头,半边脸枕在手臂上,一动不动睡着了。
隔着一道门,那一幕仿佛是一张油画般的旧时光照片,凝固在了时间长河空间宇宙中的浩渺广袤中。
与他隔了极远极远,伸手可触却永不可及。
无端腾起一股心悸,尚阳被某种惶恐阴云笼罩,心跳得快了起来。鬼使神差,他推了门,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在尚厚德前站了许久,凝视着那一张疲惫的睡颜,他忐忑着,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尚厚德鼻子下。
是温热的。
那一刻,尚阳仿佛从冰窖里重回人间,僵硬的手脚都解了冻,卸下了全身无形束缚般,无声松了口气。
说不清这种惶恐从何而来,但那一刻他都被呼吸声治愈了。
小心给尚厚德盖上了条毯子,尚阳悄无声息退出了房间,背靠着雪白墙壁仰头望着。
他想起了外公的话:“你爸这种人,活得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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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题和昨天那道例题是同一道题型,就变了个形式,还用昨天的公式。我把辅助线给做出来了,宇哥你再试试。”
行政楼空教室里,窗外夜空深蓝星光如瀑,黎青与宇飞并肩坐着,将脑袋探到宇飞桌上,轻声细语地讲一道数学题。
宇飞用笔怼着下巴中央,思索片刻还准备歪头找黎青问两句。
尚阳将一杯热水放在他面前,坐到了宇飞旁边:“来来来,也写累了吧。喝点热水再问。这本练习册的题我都会,我来教你。”
宇飞顿时揶揄地望了黎青一眼:“黎青,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