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酒入喉。

胃里火辣辣地疼。

黎青在旁边轻声道:“宇飞是孤儿。当年,是他奶奶把他从医院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小地方管的松,福利院没钱根本不愿意要孩子,这么多年了,宇飞一直都是他奶奶养大的。”

“那天他奶奶在路边突发脑溢血,摔了。路过了很多人,只有尚老师下车去救人了。”

“虽然……”

最后仍是没能救回来。

走在望着头顶那轮月亮,尚阳红着眼睛:“人生是一直都在离别吗?还是只有年少时?”

黎青静静看着他:“一直都是。”

出门回家后,到了路口分别的时候,黎青忽然喊住了尚阳:“尚阳,如果有一天我们也……”

尚阳扭头看他。

黎青凝视着他,嘴唇动了动,最终轻轻垂下了眸。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

在路上吹了会儿风,尚阳回到家时已接近十二点了。

客厅灯黑着,是令人深水般包容而毫无缝隙的安静,尚阳在玄关换了鞋,拎着书包,穿过客厅,转身准备往房间里走。

路过主卧时,他瞥了一眼。

尚厚德的房门开着。

屋里没开大灯,只书桌角落一盏台灯涌泻出雪白光晕,光线照亮书桌角落的方寸之地。小小的圆中,时间与温度与周围截然是两个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