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始至终握着他的手。

手术室的门开了,尚厚德冲了上去。

黎青慢了一步,踉跄起身。尚阳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黎青朝他轻声道了谢,坚持自己站稳了。

两人走了上去,尚阳听见了医生的话。

“节哀。”

节哀,这个词,他十二岁时听到过一次。

那时母亲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医院森冷的强光兜头罩下,将视野变成空虚的白,他被晃得茫然眼花,站在病房外,望着那一扇普通的黄色木门,有那么一瞬不懂为什么一扇木门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七年后,兜兜转转。

数年的沧桑与历练,他又听见了这个词,代表着那个温柔又美丽的女人凋零在了世间。

节哀。

这二字的重量如千钧。

他感受到黎青身体晃了晃,扭头握住了黎青的手,沙哑喊道:“黎青,你……”

他看见黎青闭了闭眼。

这一瞬很长,代表着一个人由生至死的路途,代表着少年青涩残忍的蜕变,这一瞬也很短,只恍惚白驹过隙一瞬间。

下一瞬,他已听见了少年冷静克制到近乎冷漠的声音:“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