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上午,就有人扒出初夏曾流落离火宫,与楼厌同吃同住、同逛青楼的秘辛。対于楼厌求娶初夏这件事,传来传去,传到最后,变成初夏与楼厌臭味相投,早已暗通款曲,要做第二个楚绣绣和陆承。

楚绣绣和陆承的结局并不好,一疯一死,背着骂名十几年。

初夏可不想白白挨骂。她是三公子的徒弟,这桩事还有祝长生压着,那些人自然不敢当面辱骂。

背地里骂她也不行。

一张嘴骂不过一百张嘴,打不过,就加入嘛,把水搅得更浑一点。于是经过初夏的推波助澜,流言的版本从暗送秋波、暗度陈仓的风月版本,进化成了两面三刀、杀人灭口的阴谋版本。

初夏摇身一变,成为离火宫吞并奉剑山庄的棋子,楼厌表面爱重初夏,重聘求娶,实际上树她做靶子,转移视线,实现自己一统江湖的野心。

风月版本浓情蜜意,更契合情窦初开小姑娘的幻想,而阴谋版本恰恰最是符合离火宫妖人在大众眼里的形象,没多久,阴谋版本的热度就压过了风月版本,并且衍生出各种离谱阴谋论。

结果无一不例外的,挨骂対象从初夏与楼厌两人,变作了楼厌一人吸引双倍火力,初夏反而成了人人心疼的小可怜。

初夏这下舒畅了。

她以一己之力想要扭转乾坤,是很难做到的,这中间多亏了苏回。苏回这人别的没有,就是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大把银子撒下去,那就是活生生的水军,管你黑的白的,鹿都能给你洗白成马。

楼厌披着风雪回到竹苑时,初夏和苏回支了张小桌子,坐在窗畔赏雪対酌。

下了几日的雪,天气严寒,初夏拿出入冬前买的红泥小火炉,热了一壶珍藏的石榴酒。

炭火烧得通红,乳白色的雾气裹着石榴酒的甜香,丝丝缕缕散在了空气中。

“干杯,这回谢谢小师叔了,以后小师叔有难,尽管吩咐。”初夏举起酒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呸呸”了两句,“我信口胡说,不作数,不作数。小师叔平安顺遂,怎会有难,不要当真。”

苏回対这种话不在意。宫闱里长大的皇子,从小到大,谁没有被诅咒过几句。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天天有人盼着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