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他被楚绣绣杀了呢?”

“结果是一样的。”虞思归要的是他们母子相残,谁痛苦,没有区别。

是啊,都是母子相残,留下来的那个,必定痛不欲生。阮星恬瞠目结舌,半晌,讷讷道:“杀人的是楚绣绣,当年的穆千玄不过是襁褓中的婴孩,冤有头债有主,祝夫人,穆千玄他是无辜的。”

“他的身体里流着楚绣绣肮脏的血,楚绣绣的儿子生来就是有罪的,阮姑娘,你觉得他无辜,当年楚绣绣发疯杀人时,可有觉得你父母无辜?”虞思归激动得拔高了嗓音,牵动浑身的旧疾,趴在床畔,弓着身子,剧烈地咳嗽着。

阮星恬被问得哑口无言。

穆千玄无辜,她的父母何尝不无辜,那些被楚绣绣杀死的人何尝不无辜。

与这所有枉死的无辜者相比,穆千玄一人又算得了什么,怪就怪他投错了胎,偏生在楚绣绣的肚子里。

他们母子流着一样肮脏污秽的血,只有他们的血,才能冲洗这经年累月的仇恨。

“楚绣绣的儿子,生来就是有罪的。”阮星恬想起自己惨死的父母,悲愤涌上心头,喉头一甜。她用力咽下那口腥气,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口中不停地念叨着这句,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芙蓉居。

明月洒下千里清辉,枝叶张牙舞爪地印出斑驳光影。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月色里,身形摇晃得厉害,随时要跌倒的样子。

“阮姑娘。”站在树影里的祝文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