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墨顿了顿道:“此人姓成名默义,只是各普通商人,难办的是他的胞妹乃是知府显大人的妾侍。刚开始府衙里也传唤过,奈何他擅长诡辩,一再脱罪,只言大事报上并没有直呼其名,那些出事的寡妇乃是作贼心虚、对号入座,与他无关,久而久之府衙就懒得管了。”
“岂有此理,他那大事报上所说的女子当真都用了化名?”知府大人又是否存在包庇之嫌?江三言重重地出了两口气,心里猜疑不定。
“大人您自己看吧,就说印有杨氏的这一册,文中写到:育林县北侧天桥边上的新寡杨某某,此女……,如此表述与直呼其名有什么区别。”
这杨氏乃是镇上的人,婆家的住在县城北侧那一座天桥边的胡同里,街坊邻里一看便知识在说她,如此化名简直就是笑话。
只可惜,也正因此,成默义屡屡脱罪,至今逍遥法外。常墨位卑言轻,管不了府城里的事,两个有出息的弟子又在京城,正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幸好这位郎中大人如期来了。
江三言看完之后,不由得眉头紧皱,她恨不得马上就把人绑了来,但如常县令所言,这成默义并未直接行凶,而是借以捏造、夸大事实来敛财,本朝律法尚未有相关规定,若论起罪来还真的无从说起。
当晚,回到客栈之后,她翻阅许多典籍,始终找不到解法,心内一阵焦灼之下,薄汗布满了额头。
“眉头皱这么紧,不准歇息啦?这是遇到什么难事了?”钱小乔披了见外衫,从床上下来,走到桌前,自然地伸手揉了揉江三言的眉头。
“……这个大事报的东家为了多赚一些银子,罔顾十几条女子的性命,我只恨不能立刻将他绳之于法。”江三言说起来便一肚子不忿。
钱小乔看她嫉恶如仇的样子,稍作思考,出主意道:“你们这些为官的就是死脑筋,这事还不简单吗?既然抓不住狼吃羊的证据,那便放个饵,给它摆一桌大餐,只要它敢来吃,还不愁抓不到吗?”
“此话怎讲?”江三言眸光一凉,像一个钻进牛角尖里的人突然看到了出路,脸上泛着惊喜。
“傻瓜,你可以……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
翌日一早,江三言便独自去了襄南府府城,而后用手谕借了百名府兵,往大事报的老巢走了一趟,一通包围和搜查,自然是什么有用的都没查到,但大事报也因此歇业一天。
成默义听完下人的禀告后,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个女流之辈,果然办不成大事,不过一个小作坊,能搜查出什么来。
然而第二天、第三天、他笑不出来了,这位江大人每次带人来搜查,都会令所有工人站在院子里,然后生生耗上一天,作坊无法开工,这大事报已经停印两册了。
又一日,江三言一本正经的坐在作坊的院子里,手里看着自己的书,身后的府兵也百无聊赖的动看一眼,西翻一下,他们也不知道这位江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左右上面吩咐了,人家是拿着圣上手谕来的,有权调派百名府兵,他们听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