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瑕站着没说话。

邱芳珠移目看向花园,“这孩子一向不服管教,也就在我面前听话一点,但是也很少能见到他,看得出来,自己母亲是个时不时会犯病的女人,让他有些难堪。”

邱芳珠叹了口气,“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家阿勃要是你这样多好,温柔有礼貌,聪明听话还懂事,连和我这个老女人都愿意聊几句。”

尤瑕和她看着同一株花,又想起来,那花旁边的草地,就是邱芳珠跌倒时他俯身问“阿姨,你怎么样”的地方。

尤瑕顿了下,说:“他……太碍事了。”

“是吗?不会了,他不会在出现你面前了。”邱芳珠理了理头发,推着轮椅往回走:“不用再来了。”

尤瑕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邱芳珠似乎更累弱了,头发梳的整齐,笑容端方,但是见到他的喜悦已经不见了。

家庭四分五裂,对儿子唯一的一点寄托,已经被他喜欢的孩子给撕裂了。

尤瑕捏了捏手指,冰冰凉,刚才摸在轮椅上了。

不知是太冷,还是轮椅太冷。

尤瑕停住回忆,把自己从他原本以为已经成了黑白影像的记忆里抽离,脑壳却仍隐隐犯痛。

他看向遆景,目光却又些脆弱和底气不足。

他像在等待审判,似乎连呼吸都没了,怕被冠以有罪的罪名。

“你看过心理医生?”遆景听完,沉默了很久,忽然问。

“嗯?”

“你说你在精神病院看到了武勃他妈。”

尤瑕想了想,反应过来,看着他,眼里有一丝丝疑惑,“你……就想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