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央一震,心绪骤然乱开。
残阳里,竟是神色难辨。
荼白、雪青目目相觑。
褚怿从后走来,听到这也算有几分熟悉的名字,剑眉一扬。
寂寂晚风吹过院外,悉悉索索,须臾,一声冷清回应响在耳畔:“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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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似血,一截树影映在偏院黄墙上,王忱一袭水绿色圆领长袍临树而立,平和目光落在那随风曳动的树影间。
仆从捧着一个雕花檀木漆盒,候在边上道:“少爷,嘉仪帝姬这么久都还不露面,只怕是不肯来相见了吧?”
风势转急,王忱髻上发带被吹扬,人却巍然不动:“不会。”
仆从愁眉不展,叹道:“您那日就不该应承贤懿帝姬,也做那一盘糖醋鲤鱼,这下好了,两边不讨好,白惹一身骚。还有这嘉仪帝姬也是,平日里和和气气的,发起脾气来却比那贤懿帝姬还刁蛮,竟敢……”
“说够没有?”王忱转头,素来清冷的眉目间终于显露一丝厉色。
仆从一凛,悻悻然低下头去:“小的这也是替您打抱不平……”
王氏一族在汴京虽不比皇亲贵胄金尊玉贵,可也是三代簪缨,王忱辞采华茂,少年及第,早在两年前就已名盛京都,平心而论,就算皮相平平,尚一位帝姬,也是资格妥妥的。
可那夜宴上,嘉仪帝姬竟用一盘清蒸的癞蛤蟆对其当众羞辱,心思之毒,实在令人齿冷。
如不是他家公子素来冷静自持,及时谈笑风生,圆场化解,当晚只怕会在那些戏谑的目光下名誉损尽,溃不成军。
想到这里,仆从依旧愤愤不平。
王忱欲言又止,收敛眉间愠色,一张脸笼罩在余晖里,重又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