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又像给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怪,那根刺明明都拔了,褚怿蹙紧眉撤开目光,迈开腿跨入苑内。
小丫鬟捧在手里的香囊被撞落,惊叫一声,捡起来匆匆去追。
褚怿置若罔闻,及至主屋,“嘭”一声摔上屋门。
百顺闻声而来,盯着那扇颤颤巍巍的门,扭头看那一脸骇然的丫鬟。
丫鬟犹自捧着香囊,不知所措。
百顺长叹一声,上前把丫鬟撵走,拾掇好心情后,小心翼翼走入屋中。
今天的日头是真好,这个点,屋里边最是敞亮暖和。百顺却有一种错觉,越是临近内室,越感觉那暖融融的阳光后有一大片阴霾激涌。
床前的帐幔是收起来的,褚怿穿着鞋斜躺在床上,从上至下,都透着一股戾气,一股丧气。
百顺到底是打小就伺候在跟前的,联系昨日一事,很快就猜出多半是跟帝姬相关,心念电转着,低低出声:“郎君……”
褚怿:“滚。”
“……”百顺默默叫委屈,又把脚往前边小挪一步,声音凑近一点,“刚刚四爷派人来传了话,行军的时辰定了,就是明日辰时。”
床中人似静了一静,但一静之后,那冷森森的气压愈厚了。
百顺仿佛听到耳畔雷电交加,一场暴雨侵袭在即。
“郎君是跟帝姬闹别扭了吗?”沉吟后,百顺壮着胆相问,脸色由惧转忧。
褚怿眼合着,在听及“闹别扭”一词后,睫羽明显一动。
车中那一幕又在脑海里铺展开来,他的口不择言,她的一声令下……褚怿的心蓦然像给人百般揉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