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姑娘囚在这铜雀台不让出去,又故意拖着不肯完婚。自己在东宫偷偷抬侍妾,偶尔弄死一两个,还得姑娘帮忙遮掩。就这样,他还嫌姑娘做得不够。先帝给他气受,他不敢言语,便一巴掌发泄在姑娘身上。
简直无耻!
活该被陛下抢走皇位!
为了姜家,姑娘忍了三年。那样温柔善良的一个人,待下人都好言好语。有回自己吃饭叫沙子硌到,也不生气,还嘱咐她们不要声张,唯恐连累那些做饭的人。
风光的时候什么也没享受到,现在却要为那群混蛋去死……
云岫心里酸酸的不是味儿,捂住到嘴的哭腔,背过身去。
姜央瞧见了,莞尔一笑,招手让她过来,卷着帕子帮她抹泪,“傻丫头,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倒是你,这些年跟着我吃了不少苦。”
“不苦的不苦的!”云岫把头摇成拨浪鼓,眼睛睁得大大的,努力证明自己没有撒谎,“姑娘待奴婢很好,能伺候姑娘,是奴婢的福气。奴婢就是心疼姑娘……”
姜央眼波轻颤,笑容里有了真实的温度,轻轻掐了掐她脸颊,柔声道:“无妨。”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过去是她太天真,以为忍一忍,总能熬过去。可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打疼了她,也打醒了她。
忍一时不会风平浪静,只会让人更加得寸进尺。有些人,就得跟他来硬的。
“早晚要还回去的。”姜央拿起匕首,拿帕子擦拭锋刃,声音渺若尘烟。
灯火照耀刃面,折出一道冷光,横切过她精致的眉眼,如同剑虹豁然劈开温润秋水,激起一片肃杀,却奇异的和谐。
云岫看得一呆,不知怎的,竟欣慰地吁出口气。
主仆多年,有些事情无需言透,彼此自然都懂。不做任人欺负的软包子总是好的,无论姑娘想做什么,她都无条件支持。
只是眼下这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