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听人家说的,说是买的越南媳妇,也不知道真假。”
“呵呵呵,假的。”兰驰阳倒是给她下定论了,“北方人,普通话说得很好。不怎么说话大概是听不懂我们这儿的话吧,时间长了就好了。别跟着人家瞎猜。”
“是吗?那不让人家出门?人家都是娶个媳妇持家的,他们家取个媳妇光看啊?”
兰驰阳方子开好了,递给娃娃妈妈,笑着叫了一声“霞姐”,对方脆生生的答应了,“干嘛?”
“快带我大姐姐去做雾化,之后有空跟我聊。”
“哎呀,我看到了跟你说一声嘛,还嫌弃我话多。你小时候跟着我屁股后面玩怎么不嫌弃我?”霞姐说翻脸就翻脸,立刻揭兰驰阳老底。
“我那时候是真嫌弃你凶。”兰驰阳笑着把方子递给霞姐,“又害怕你连我也揍,所以就只能忍气吞声跟着你当跟屁虫……”兰驰阳说得自己好似天下第一小委屈一般。
“兰哥很难想像您老是个跟屁虫……”谢燎原从诊室角落里的花架边幽幽地冒一句,震惊表情很是夸张。
兰驰阳被吓了一跳,看清楚是谢燎原之后,伸手在办公桌上找东西。谢燎原赶紧狗腿子似的把他桌上厚厚的一本台历递过去,道:“当着霞姐的面就别打脸了……”
“哈哈哈……”霞姐放声大笑,“你俩演小品呢?”
谢燎原摇摇头,“我房东少爷是这样的。”
“那你是什么?卖身抵债的长工?”霞姐抱着娃娃起身了,谢燎原为了不被灭口赶紧放下花洒,扶着霞姐往诊室外去,快要出诊室门的时候回头笑着看了兰驰阳一眼,讨好得很。
美玲叫下一个病人进来,兰驰阳板着脸对她说:“不许把那个……那个家伙放进来了。”
美玲笑着说:“刚才是说要浇水。”
“你把水浇了拿出去……”兰驰阳指指花架下边的花洒。
美玲应了刚去拿花洒,谢燎原笑嘻嘻又进来了,“美玲妹子,我来我来……”说着伸手把花洒给拿了过来,侧着身子退到兰驰阳桌子边上,“少爷,家务事您别掺和,不讨好。”
少爷捏起了厚台历,“你知道什么。”
浇花匠靠着桌边说:“两口子打架,警察抓了老公,老婆会去抓警察……”浇花匠比划了个爪子对着少爷的脸从上划拉到下。
少爷笑了,做口型叫浇花匠滚。
浇花匠靠在桌边的一身懒骨头这才有了正型,笑着说:“车我开走了,晚饭吃什么您电话吩咐。”交代罢了,才拎着花洒和美玲一块出诊室。
兰驰阳回过头来看他的小病人,斯斯文文的小男生看着兰驰阳手里的厚台历,双手抬起来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大叉叉,奶声奶气地说:“医生叔叔,打人是不对的。”
兰驰阳赶紧接受了这束正道的光,扔下台历点点头。
#
“你出去。”兰驰阳对着紧抓住吴小英手腕的中年女士说,预料中她要争辩几句,没成想居然老实放手了,出去的时候还轻轻关上了门。
兰驰阳并没有和吴小英说什么,只是抬手叫她坐下,伸手把脉。脉象挺乱,恐怕是惊魂未定。兰驰阳看一眼吴小英,原本以为看到的又是低着的头,结果去意外对上了吴小英的眼睛。眼眶有些红,看样子是忍了有些时候了。
兰驰阳收回把脉的手,把手边的钢笔盖上笔帽,指了指检查室。
吴小英点点头。
兰驰阳先开门进去,吴小英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