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今儿个才察觉到端倪!
这简直太失职了,完全对不住这么好的嗣父!
就算他嗣父温柔慈爱体恤嗣子不跟他计较,嗯,理由是太庙至今没出问题——但淳嘉自己作为一个纯孝的嗣子,是接受不了的!
他独断专行的表示,兹事体大,谁都不许拦着他尽孝!
完了就让礼部的臣子们开始讨论,这种情况,应该用什么礼仪,奉上多少祭品?再让钦天监算算,哪个日子哪个时辰比较合适?
又吩咐御史台跟刑部都警醒点,再有这种妄议先帝、对先帝不敬的,务必一个不能放过!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本来为了扶阳王陵的事情就吵了不少时间,再加上淳嘉自导自演的嗣子嗣父情深似海的桥段也不短,这会儿都快过饭点了,君臣皆饿的不行,淳嘉说句散朝,连邺国公都恍惚了下,才叫住他,询问扶阳王陵的事儿该怎么办?
淳嘉登时就怒了,一拍帝座扶手,厉声道:“朕既出继嗣父,自然以嗣父一脉事为重!如今朕之嗣父尚未告慰,难道竟教扶阳王陵之事越过堂堂孝宗皇帝陛下?!还是你纪氏眼中,先帝孝宗,是可以肆意轻慢羞辱的?!”
翼国公等保皇派连忙配合的请皇帝息怒,一迭声的说邺国公糊涂:“自来子嗣出继,皆以嗣父嗣母为亲父亲母,却与生身父母形同陌路……坊间如此,皇家亦如此。更遑论扶阳王一脉不过远支藩王,如何能与先帝相提并论?如今邺国公重扶阳王一脉而轻先帝,却是何居心?!”
这么着,淳嘉理所当然的脱身,扬长而去。
回到后殿梳洗毕,用热帕子敷过脸,匆匆用了午膳,天子便抓紧时间批阅起了奏章,中间想起来,让雁引:“吩咐下去,告慰嗣父之事非同小可,着各部之人务必细细斟酌之后再报与朕。”
“宁可慢工出细活,也绝对不能怠慢了嗣父的在天之灵!”
“否则朕必不轻饶!”
皇帝这么做,态度就很明确了,就是让他们拖拖拉拉的拖时间——用孝宗的身份高于扶阳王一脉,来应对纪氏借王陵崩塌之事逼迫两位皇太后以及昆泽郡主的离宫。
反正告慰孝宗这事儿一天没办完,作为嗣子的淳嘉“没空”理会扶阳王陵的变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只能说明他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