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往事不是世代相传的高门大户,如云风篁,那是之前压根没听说过的。
她此刻就问道:“那下仆既然知道些机密,必然在欧阳家地位不低,却是怎么逃出神宗清算的?”
按说这样的奴婢,主子死了,自己也难以逃出生天?
“欧阳淑妃既然曾经动过夺储的心思,娘家也参与其中,这等望族又不是那种稀里糊涂的赌徒,贸然压上一切。”江氏说道,“自然也要做着事败的准备,不然你以为当初神宗做什么只追究了他们那一房?却是谋划的时候,族中就有着默契,根本不会全部下场,甚至日常行事,都有着分别。如此纵然事败,顶多元气大伤,却决计不会出现族没的情况。”
说到此处她有些黯然,“谢氏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不然你兄弟子侄他们也不至于……唉,不说这个了。”
江氏定了定神,继续道,“欧阳淑妃的姊妹当时已然出阁,晓得淑妃心思后,当然也要做些后手,预防被波及。总而言之,那老仆的身份为娘亲自看过禀告了,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很多事情,在当时是机密,断然不许外传,如今都是多少年过去,旧主荡然无存,说出来对如今的欧阳家也没什么害处了,却何必还要在意呢?”
这也是个道理。
云风篁遂去了疑心,屏息静气的听她讲述。
“淑妃当时为了给亲生骨肉谋取太子之位很是上蹿下跳了一阵,由此也知道了许多秘密。”江氏说道,“譬如当今太皇太后本身其实不信道,但太皇太后的祖母,却笃信道家。这善渊观在国朝头一位金主,其实是太皇太后的祖母。太皇太后少年时候,时常跟随祖母到观中小住乃至于修行。”
“当时还有一位,跟太皇太后年岁仿佛的贵女,也是因为长辈的缘故,常到观中。”
她忽然微微一笑,“你猜,那是谁?”
“谁?”云风篁怔了怔,心念电转,脱口而出,“不会是那位瞿皇后罢?”
毕竟江氏让她猜,那肯定是她知道的人。
但那个时候的人她知道的本来也没几个,跟太皇太后年岁仿佛,贵女……也只有瞿皇后了。
“我儿果然聪慧。”江氏赞许道,“可不就是她?”
云风篁说道:“但这也没有什么,帝京的贵女圈子就这么大,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人。”